我却自嘲的笑了笑:“是,你是皇帝,天下女人哪个你不能碰啊?”
“温淼淼!”
他愠怒得打断了我。
“你竟然这么看待我?……我查遍了古籍,发现传说中瀛洲有天象秘法,就派丰荣将军去瀛洲,看看能不能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这段路程要跨越两个大洋,丰荣将军生死难料,我封他女儿为贵妃又怎么了!”
“所以……你派人去航海,就为了传说中的地方?”我惊怒得浑身发抖:“你简直可笑!你现在的样子跟秦始皇需求长生不老药有什么区别!”
“区别?”李陵猛的拍下桌子:“温淼淼!你有没有心!你家境好,即使真的没了你,你父母也可以富足的活一辈子!可是我还有房贷,我还有双亲要赡养,我不能这么自私的在这里享乐!”
我怔在原地。
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我们一直彼此沉默,又彼此责怪。
我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气急败坏的指责我,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看他红了眼眶。
“温淼淼,你告诉我,什么是真实的?是这里,还是那里?”
他顿了顿,捏紧拳头:“我不回家,我的父母谁来养?……可是我回去了,这个国家的百姓又怎么办?”
“你知道吗?一个男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责任……我不是懦弱,也不是无能,可是有些事情我不可以放纵自己去接受……”
“你认为上天给了我们新的身份,很刺激,很有趣……”
“但我只觉得荒唐!”
李陵吼出了声。
“为什么?要让一个不富裕家庭的独子,离开他的双亲,来做无数百姓的希望!我给了这个时代完美的结局,那谁又来给我结局?”
“你被保护的那么好……你还是个,可以做梦,可以玩闹的小姑娘……你的家庭让你不需要一定承担什么责任……”李陵哽咽道:“可是我不行,我必须很现实很现实,必须逼着自己做得更好……我已经,不是可以做梦的人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御书房,又是怎么回到椒房殿的。
记忆里,只有离去时李陵无助地蹲在地上哭泣。
我从来没见过他哭得这么难受。
但我不可以留在那,因为我是让他难受的根源。
……
“上天是不是想告诉你什么?”
我在**紧紧蜷缩,抱住双腿,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这些话,李陵究竟忍了多长时间?
虽然家境殷实,但我没有骄奢**逸的恶习,也一直认为自己做的都很好。
只是我从不知道,原来还可以有这样多的无奈,还有这么多光是念在嘴边就如千斤重担的责任。
那些他背着我坐在床沿的时刻,是不是就在斟酌着语言,而后再欲言又止。
他那么想回去,我又何尝不是?
“爸爸,妈妈……”
这么久,思念忽然漫上心头,也不知道爸妈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如果时间照常前进,他们应该会为了我的失踪焦急万分,会到处寻找我的下落。
而我是个不孝的人。
女儿不孝,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李陵去给丰荣践行。
我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找赵清晏。
茫然无助的时候,给自己找点事做,起码心里可以不那么难受。
赵清晏看到我的神色吓了一跳,连忙让人端了杯清茶上来。
随后这才支支吾吾开口道:“昨日……典礼的事情……赵某也略有耳闻……你不要太伤心。”
我喝了口茶,摇摇头:“南水北调工程怎么样了?”
“运河的线路已经在各州县标注,这段时间就开始调配工匠。”
“西南那边,不是说有流寇吗?也好安排吗?”
“你竟然能想到这一层,赵某佩服。”赵清晏神色惊讶地看着我,肯定地点点头:“西南部分我们决定先延缓运河的开凿,先修建水坝,为以后开凿做准备。”
我揉揉太阳穴:“那流寇呢?就那么放着?”
“……皇上还没有提到这件事情。更何况刚刚边关大捷,礼部还在筹备庆功宴呢。”赵清晏叹口气。
“又是典礼,又是庆功宴,净弄这些虚的。有这个钱干点什么不好,要不说封建迷信不可取呢……”我嘟哝着,气呼呼将茶一饮而尽。
赵清晏哭笑不得:“你说什么,什么信?”
我心虚得摇摇头,岔开话题:“那些流寇不能整治一下吗?朝中有哪位将军适合赶去西南?”
赵清晏没有说话,意味深长看着我。
“怎么了?”
“温武将军刚刚回京述职,十五万兵马就在岭南驻扎休整。”
哦,温家。
说来也奇怪,穿越之前,我们温家也算是中产阶级里比较富裕的家庭。
现在到这边,温家还是朝廷里中上的阶级。
虽然温武不是领兵最多的将军,但是温家世代在朝为官,也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温家这些人我一个都没见过,最多听说我有个堂哥在做巡抚,还有个表亲的哥在做县令。
“……十五万……对付流寇应该绰绰有余了。”
我还在沉思着,赵清晏却突然打断了我。
“虽然这些话赵某不当讲,……但是皇上刚纳了新妃,你却还在这里关心政事,甚至愿意让自己的父亲领兵除寇……”他笑着无奈摇摇头:“赵某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以前我闺蜜总说,淼淼,你真是个事业型的。
家境这么好,还一天到晚忙来忙去,你家李陵可真是有福气。
我看着她们背着名牌包,喝着奶茶,若无其事谈着八卦和美照,不置可否。
事业型的人就一定喜欢忙碌吗?
我也想和做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每天戴着墨镜四处旅游,拍照打卡过神仙日子。
可是我不想让父母的钱变成我的价值,也不打算去混日子。
我不希望某一天有人在后面对李陵指指点点,说,看,混的好就是不一样,找个有钱的媳妇一劳永逸。
李陵身上有很多标签,我又何尝不是?
“所以只许你们忧国忧民,就不许我为江山社稷?”我自嘲得笑了笑,起身就要离开。
赵清晏慌了神:“赵,赵某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皇上的武器。”我一字一句看着他,正色说道:“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除了因为我爱他,也因为我是这个国家的贵妃,是享受着最优越生活待遇的人。我吃着百姓的劳动果实,就要为他们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