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跟着韩忠彦来到运河工地的时候,瞬间就被这宏大的现场所慑服了。
在一条笔直的路线上,竖立着一群高塔。
高塔成对儿,上面架着一道横梁,横梁上好像有一条索道。
地面上,工人已经将地表拨开,露出
土篓由索道吊着,在牵引之下,滑向一侧的塔基。
到了那边,直接被倾倒进一辆马车,马车四个轮子,有一个大得不像话的车厢。
车装满了,怕不是有几千斤,然后工人帮着推动一下,马车就由一匹马轻松的拖动,驶向前方。
仔细看,地面上有一条轨道,马车就是卡在上面行驶。
轨道的尽头是一片冒着浓烟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似乎是在和泥做砖。
跟汴河的景象不同,这里一切井然有序。
挖土的,每五人一个小组,他们并不需要人呵斥或者鞭打,干活非常卖力。
工人们完成一定尺寸的土方就会停下休息,边上会有人会报出数目,一个书记员过来量尺并记录筹码。
工地上连走路都有标识,一切靠右,顺着箭头的方向前进。
不能停止,更不准掉头。
一处数百人的工地,没有争吵,没有训斥,更没有争斗。
比起来,这更像是精锐禁军的军营,甚至犹有过之。
赵顼仰望着高塔,这东西是用圆木和绳索捆扎的么,两边还拉着手臂粗的麻绳,奇怪的是,塔基
难道,这些高塔是可以移动的?
韩忠彦带人冲进现场,很快引起了骚乱。有人出来制止,很快被大兵们用棍子和刀鞘劝退。
“李长安呢,叫他来见我,要不,我今天就砸了这里!”
这里没有勋贵二代们,韩忠彦阵势掰开,聛睨一切,终于让人见识到了他宰相衙内的威势。
过了片刻,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跑过来。
“失礼,失礼!小官人驾到,有失远迎!鄙人大名府孟怀山,以前也在相公帐下行走,一家人,一家人啊。”
韩忠彦替父亲招待宾客多年,这人他是有印象的。
但今天他带着使命,必须要找到被拐走的一万多大兵,否则爷俩的前途那就要披上阴影了。
“你可是在为李长安公干?我不找你麻烦,快将他叫来,我有军机要务!”
商人递出去的手停了一下,笑了笑,又收了回来。
“小官人找李财神该去招商局啊,此处是我承包的河段,他并不在此处。瞧,北面那里,立着竹楼的地方就是。”
韩忠彦顺着看过去,不远处确有一个高高的竹楼,上面有个瞭望台,只是上面现在空着。
“若是敢唬我,小心你的脑袋!”
那商人拱手作揖,连道不敢。只说李财神常日便在招商局办公,若是不在,可派人在工地上寻一寻。
韩忠彦正要走,却被手下的将官叫住了。
“衙内,我的兵,你看那几队正在挖土的,就是我马家堡的兵。”
“那还等什么,还不抓捕起来,不听话就定他们个逃军之罪!”
他跟韩琦分兵,自己这边不但带了一百五的亲兵,还跟着昨天看戏丢了兵的几百将官。
这帮将官不由分说,跳进河道工地,抽出腰刀,就来抓捕自己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