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聪明的蠢人,发动了一场他无法结束的战争,并且为此沾沾自喜。”
————某政治经济学先驱。
韩氏父子召集人手撰写弹章的时候,李长安来到了他创造的第一个毁灭世界的武器面前。
财经周刊,如今已经膨胀到了一百多人的规模。
包含一个经济之学研究学社,一个报刊编辑出版社,一个专业的数据调查商社。
李长安带来了一篇文章,叫做《未来五年的十个问题》。
题目通俗,内容直白,意义明确。就是要问一问,新官上任的韩枢密使,执政纲领是什么,打算怎么解决大宋朝面临的重大社会问题。
俩人在总编室里,钱韦明一头雾水。
“你说韩琦要组织人手弹劾你,然后你却写文章,帮助他宣传施政方针?”
李长安点头,“正是如此!”
钱韦明伸过头来仔细瞧了瞧他的头,拿手背碰了碰李长安的脸,然后两条眉毛皱在了一起。
“以德报怨?”
“非也,我这叫仁人君子之风。狗能咬人,人不能咬狗啊!他身为宰辅,找人弹劾我那叫下作,咱们要是用一样的手段,不显着咱们的人品也不高么。我得为他好,站在高处为他好,拼了命的为他好!”
十个问题,从冗兵、冗员、冗费开始,然后黄淮治理、荆湖开发、江南出口,一直到外交政策。
每个问题研究下来,都足以写成十万字的策论。
除非韩琦十年前就开始准备,否则他短期内绝对拿不出什么明确的纲领和办法。
如果是一堆陈词滥调,那就正好掉在李长安的陷阱里,会被这些研究经济之学的士人喷成渣渣。
李长安出钱,钱韦明出地方,修建一处专为士人讨论学问和朝政的地方,取了个古名,叫做稷下学宫。
并且,立即向各州路发邀请,任何有志于为大宋发展献计献策之士,都可以来参加盛会。
韩琦官宅,内书房。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挺直了脊背,正襟危坐,忐忑的接受着韩琦的审视。
他努力的抬着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不卑不亢一些。
过了大概三分之一柱香之后,韩琦终于开口说话了,而年轻人的后背已经汗出如浆。
“何所求?”
“愿为市舶使!”
“嗯,去吧!”
等人走了,韩琦眼睛一斜,瞪了一眼韩忠彦,吓得小衙内膝盖酸软,差点没跪地上。
“师朴,你如今已过而立之年,读书进学、观政理事,总该有些进益。
“你来讲讲,为官的第一要义是什么?”
韩忠彦心知老爹肯定是不满意自己的作为,要敲打自己。弄丢了一万多人的大军,眼下局面陷入被动,所以,当官最重要的肯定是势力。有了势,天子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你,就像太祖屡受谗言,却仍然是殿前点检一样。
“爹,我错了,是我疏忽没看住人,不过已经有了令函,明日肯定能将人都带回来!”
“我问你为官的第一要义是什么?”
韩琦低声咆哮,怒音震耳,韩忠彦扶着大腿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