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老师还不能死,他还没见到我的成功呢。
苏轼让车夫快马加鞭,“去找李长安”。
下午又辩了半个时辰,后党终究还是败了。事实胜于雄辩,没有约束的朝廷,就是会乱花钱,然后疯狂征税,最后闹得烽烟四起,生灵涂炭。
虽然道义上,臣限制君是不对的,可从理上讲,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太皇太后说,道义上她不争了,仿照顾问大臣事体办理吧,只要托先王之志就行,别坏了天家体面。
但人选的事儿她要争一争,议会里不能光是商人或者地方代表,否则朝廷不就成了摆设。
事事审核,本就拖沓的政令,国家还怎么运转。
她要求,勋贵和文臣也要加入议会,并且至少要占一半的名额。
明天接着开,各自回去准备吧,提交一份名单上来。
李长安离开皇宫,坐上自己特制的马车,正要往西城开封铁塔去。
刚一出宫门,被苏轼拦了下来。
“长安,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老师要死了,我要你救救他!”
“谁,谁要死了?”
“老师,欧阳永叔要死了,就剩吊着的一口气了。”
不对吧,李长安想到,欧阳修老病秧子了,要死几年前就死了,怎么会偏偏挑这个功夫走?
再说了,历史上,欧阳修还接着活了好几年呢。
不对,这里面有蹊跷。
“上车!”
苏轼上了车,车夫按照原定计划,赶车去了开宝寺。
到了地方,走进小院,苏轼一眼就瞧出了独臂之人的身份。“王元泽?”
王雱点点头,很自如的笑着,伸手邀请二人入内。
李长安将欧阳修的事情说了,并提出疑问,为什么前几日还非常康健的老头,转眼间就要咽气儿,是不是有古怪?
王雱不怀好意的看着苏轼,苏轼年龄最大,孩子都十岁了。
可现在,仿佛最成熟的是王雱。
“你老师对你真好,他这一死,欧阳一党将彻底归附于你了。又是托孤,又是让你举丧,摆明了要助你再上一层楼。”
苏轼难以置信,老师怎么会用这么暴烈的形式呢。
他不愿意相信,可是王雱的猜测,却在脑袋里挥之不去,越来声音越大。
“蜀党太小了,只能代表一地,况且你也刚得人心。在政坛,你的根基又不稳,半年多从七品升到三品下,屡次超擢,已经破了朝廷的规矩,没法再进一步了。
“当年,范公以庆州知州,环庆路都部署司事之职,携大胜西夏之功,才获得直学士、右谏议大夫、经略使的职位。那时候,范公已经五十五了,方才转入中枢。
“我没记错的话,子瞻今年才三十二吧,太年轻了。”
李长安问:“什么太年轻了?”
王雱:“宰执天下!”
苏轼自己都愣了,他什么时候要宰执天下了,眼前管个开封府已是极限,离着替代富弼还远着呢。
宰执天下,除了班底,还需要巨大的名望。
啊?
老师要送自己名望,以举丧之事,来向曾经受惠过老师的人宣告,自己是他势力的继承人?
不行,绝对不行,自己就是死也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