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封欢天喜地的祥和气氛时,一支前所未有的军队分散着出了城。
太皇太后曹氏为了拉拢势力,不得不使出了金元大法,她让曹佾和韩琦偷偷向外许诺,以后凡是禁军军官、公职人员、贵族和皇室宗亲,都可以在卸任之后或者年满六十岁时,得到丰厚的年津。
当然,这个出主意的人,就是度支使吕惠卿。
趁着苏轼恢复理智,他率领太皇太后给的两千禁军,加上自己东拼西凑来的账房和文书,组成了一支三千余人的特殊部队,从南门、北门、西门,分散出了城。
这支部队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征税,向一切大户征税。
两千禁军,全部都是骑军,人均一马一驴。另外,吕惠卿还从民间雇佣了两百辆大车跟随。出发时带粮草,回军时带金银。
第一站,河北。
十月底,黄河还没有封冻,但河面的冷风已经跟刀子一样割人。
吕惠卿裹着大氅,站在大堤上回往京城,眼里满是不舍。此去河北,河东,前路多艰,命运难测啊。
前几天,他找张载的弟子算了一卦,批语说“刀锋藏蜜旧山深,春在回头一寸心。”
“干他娘哩,为了俺吕家光宗耀祖,拼了!”
转过头,他对正在归拢渡河部队的将官许诺道:“三成,七成归公,三成分给兄弟们,掉队的直接开革!”
将官一听,跨上马抽出腰刀就冲了出去,跑队尾管束部队去了。
等了很久,到最后一波了,吕惠卿还是没能等到李长安来送行。
不见一面,终究是心里还有点不托底,小老板出的主意真能行么,那些门阀豪强真的不会宰了自己么?
眼见天色要晚,身边的人也催促的急,吕惠卿一扭头,踏上了渡船。
“鬼日的豪强们,你缉税司爷爷来了!”
两千精兵强将,再加上朝廷特许的生杀大权,他就不信还有人真敢直接扯旗造反。
第一天,他生疏的协调各部关系,处理各种突发问题,过了河连二十里都没有走完。
歇息一夜之后,他召集所有主官开会,分派责任,给予权力。
想捞钱,那就主动干活,大家都是一锤子买卖。缉税司成了,以后兄弟们吃香喝辣;垮了,那就变成流寇杂兵,各自落草。
是当人上人,还是当流浪犬,自己选。
其实事情也不难,无非就是快速行军,增强突然性。加强军纪,保持战斗力,保持神秘性。
为了三成的分润,各位都头、虞候、军使们热情高涨,对缉税司光明的前途表现出一致性的认可。并向司长大人承诺,每日七十里行军,少了一里,打他们的板子便是。
在河北西路这一段,他们是偃旗息鼓,夜行晓宿,生怕打扰到了世家们的安宁。
随军补给充足,也不必非要靠近城镇,所以真就让他们一路悄咪咪的穿境而过,到了黎阳。
此处乃是安利军所在,驻扎四千兵马,并统辖两州一郡总共万余厢军和乡勇效用。
负责这里的是安利军指挥使,陶桂。
吕惠卿本想不打招呼直接从旁边让过去,可四千人的大军,怎么可能躲得过斥候的侦查。
还离着城一二十里呢,陶桂手下率领五百步骑迎道而立,将他们给截住了。
“是哪家将军辖下,如此不懂规矩,怎敢偷越我安利军管境?”
别的东西可以不管,他们看上了吕惠卿中军里两百两大车。想着要是哪个大商人顺路的,可不得刮下来一层肥油。
吕惠卿这边自有书办前去交涉,拿了枢密院的文牒和三衙的军令出来。
“嘁,老子不识字!管你他娘的哪里来的,从我黎阳过,就得交过路钱!”
不但不通融,还将书办打了两耳光,让他赶紧掏三千贯过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