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齐亲自为三人斟上热茶,详细询问了职务交接是否顺利,家中是否安排妥当,並明確了年后启程的具体安排。
有了他们的加入,再加上县里已確定同行的秦书恆、秦文阁两位文士,以及精心挑选的五名年轻精干、可堪培养的子弟,隨其赴任绥德的初始班底,可算是文武初步齐全,核心骨架已然搭成。这让其对即將面对的陌生宦途,平添了几分底气。
就在秦思齐与几位族兄在书房內对著地图,初步商议赴任路线、可能遇到的困难等细节时,庭院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欢快的脚步声,伴隨著熟悉的笑语。
之前派往武昌府的官媒张婆婆,满面红光、脚步轻快地闯了进来,人未至,声先到,带著特有的市井热情:“恭喜秦大人,贺喜秦大人,天大的喜讯啊!”
张婆婆甩著手中那方顏色鲜艷的帕子,脸上笑纹堆叠,宛如盛开的菊,“老婆子我紧赶慢赶,总算不辱使命!去了武昌,依著大人您给的地址,好一番打听,才拜见了那位白葵白老先生。哎哟,那可是位通情达理、儒雅端方的老先生。
听闻是大人您遣媒提亲,老先生甚是欣慰,当即便应允了。直夸大人您年少有为,品性高洁,是难得的佳婿呢!说將女儿託付给您,他一百个放心。”
张婆婆兀自兴奋地絮叨著,唾沫星子在透过窗欞的光柱中飞舞:“白老先生说了,一切按古礼行事,绝不委屈了小姐,也不能失了大人您的顏面。
他已將小姐从武昌接出,暂时安置在恩施县城的一处清雅別院中,说是方便往来行礼。请大人这边儘快请人合八字,若八字相合,便是天定良缘,便可择吉日下聘礼了。这真是天作之合,良缘天定啊!老婆子我说了半辈子媒,这般顺遂如意的,也是少见。”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瞬间在秦家激盪起欢腾的浪。最先激动起来的,自然是闻讯赶来的母亲刘氏。一听儿子那心心念念的小姐家,竟然如此爽快应允,喜得双手合十,连连对著虚空拜了又拜,口中念诵著:“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祖宗显灵!”
刘氏疾步走到秦思齐面前,紧紧拉住儿子的手,眼眶已然湿润:“齐儿,太好了,我儿终於要成家了,娘这心里头…这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看著儿子清俊的面容,想到即將进门的新妇,想到含飴弄孙的景象,喜悦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巨大的喜悦瞬间转化为无穷的动力。秦母立刻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亢奋状態,风风火火地就开始安排:“你,什么都不用管,合八字、备聘礼、定吉日、布置新房……所有事情,娘来操办,族里也会帮忙!你就安心读你的书,准备赴任的事,等著当你的新郎官便是。” 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
刘氏压根没打算让秦思齐插手这些俗务,立刻便风风火火地去请了村长秦茂山和他大伯秦大安。
在秦家堂屋,炭火烧得正旺,茶香裊裊。刘氏將官媒张婆婆带来的喜讯原原本本、绘声绘色地又说了一遍,脸上是掩不住的骄傲与欣喜,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村长,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是思齐的喜事,更是咱们全族上下的喜事。这婚事,咱们秦氏一族,必须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绝不能让人家小姐,让亲家公觉得我们乡下人不懂礼数,怠慢了!”
秦茂山和秦大安闻言,也是又惊又喜。秦思齐的婚事,早已不仅是他的个人问题,更关乎整个白湖村秦氏的脸面和未来。
秦茂山大声笑道:“弟妹,你放心。这是咱们全族的大喜事,必须当成头等大事来办。合八字,包在我身上,我认识县城最灵验的算命先生,这就派人去请!下聘的礼品,族里公帐上出大头,务必备齐六礼,彰显我秦氏一族的底蕴和诚意!”
秦大安也捋著白的鬍子,笑得见眉不见眼:“对对对!茂山说得在理!新房也要赶紧收拾出来,就思齐现在住的那间,虽然他不日便要赴任,但这迎亲之礼,必须在家乡老宅办。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也是咱们秦家的体面,一应人手、物件,族里全力支持,要人出人,要力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