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看一群，自己走向屠宰场的牲口。

主上说的对。

对付贪婪的人，根本不需要用刀。

给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自己，就会把刀递到你手上。

另一边。

萨珊王国腹地，一座名为“月神之泪”的绿洲。

这里是沙之神的圣地之一。

据说神明曾在这里流下一滴眼泪，化作了这片绿洲。

可现在，神，好像不怎么灵了。

绿洲的水位，一天比一天低。

周围的牧草，也开始枯黄。

负责守护圣地的祭司，每天带着信徒们跪在干涸的泉眼边祈祷，可天上，连一丝云彩都看不到。

人心，开始慌了。

一个不起眼的帐篷里。

归辛树手下一个最擅长伪装的密探，代号“画皮”，正在跟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说话。

男人叫伊本，曾经是圣殿里一个负责打扫的仆役，因为偷喝了祭司的酒，被鞭打了五十下，赶了出来。

他懂神典，会说一些故弄玄虚的话。

最重要的是，他恨。

他恨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恨那些把他当狗一样使唤的信徒。

“你想不想，让他们都跪在你脚下？”

画皮的声音，很有蛊惑性。

伊本的眼睛里，冒出绿油油的光。

“想！”

“我这里，有一部新的神典。”

画皮拿出了一本用金箔包裹的书。

“信奉它，你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伊本颤抖着手，接了过来。

书皮上，没有字。

打开第一页，只有一个用黄金绘制的符号。

简单，粗暴。

像一块金锭。

“这是…什么神？”

伊本的声音在发抖。

“黄金之神。”

画皮笑了。

“他不像沙之神那么虚伪，从不许诺什么来世的天堂。”

“他只给你最实际的东西。”

“黄金，食物，女人。”

“信他，就能活下去。活的很好。”

“不信他……”

画皮没说下去，但伊本懂了。

不信他，就会像现在这样，饿死，渴死。

“我该怎么做？”

伊本的呼吸，变得急促。

“很简单。”

画皮把一小袋金币，推到他面前。

“去告诉那些快要渴死饿死的信徒，沙之神已经抛弃了他们，因为他们不够虔诚。”

“而你，得到了新神的启示。”

“告诉他们，只要跟着你，向黄金之神祈祷，神就会赐予你们食物和水。”

“食物和水呢？”

伊本问。

“明天，会有一支商队，‘碰巧’路过这里。”

画皮淡淡的说。

“他们会卖给你们粮食和水，而且，只收宝钞。”

“宝钞哪里来？”

“用你们神殿里的那些金灯台，银盘子来换。”

伊本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一个让他，从一个被人唾弃的仆役，变成“先知”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