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石桌上,洇开深色景王府的经三日水米未进了。她想起那天,她跟探春被分别送去王府时,探春回头望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她从小要强,若
温的信笺,蜡封上是迎春笨拙盖下的指印。她忽然想起,贾府这对姐妹,一个温吞如木,一个烈性如火,却比谁都亲厚。
罢了。明月公主将信收入袖中,本公
迎春呆了一瞬,随即又要跪下,被明月公主拦住。不必如此。明月公主起身,湖蓝色裙裾扫过石凳,不过成与不成,本公主可不敢保证。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迎春连连作揖,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望着明月公主离去的背影,阳光在那袭蓝衣上镀了一层金边,恍若神妃仙子。
紫薇花簌簌落下,迎春终于敢抬手拭泪。她望向景王府的方向,在心中默念:探春,再坚持一下,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夏日的黄昏,夕阳将皇城的琉璃瓦染成血色。明月公主立在公主府的后花园中,手中紧攥着一封信笺,正是迎春求着明月公主交给襄宁大长公主的信。想起在宫中遇到迎春时,她言语间间透着绝望:求公主救救探春妹妹,她在景王府病得厉害,再无人相助,只怕......
明月公主的手指微微发抖。景王府——那是谋逆案后被圈禁的皇族府邸,寻常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她抬头望向渐暗的天色,做出了决定。
备轿,去宁国公府。她对身旁的侍女道,从侧门走,莫要声张。
轿子穿过京城繁华的街道,明月公主掀开帘子一角,看见街边小贩正收拾摊位,几个孩童追*逐嬉戏。寻常百姓的生活如此简单,而她却要踏入一场可能引火烧身的政治漩涡。
宁国公府门前的石狮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威严。守门的老仆见是明月公主,连忙行礼引路:公主来得巧,大长公主刚用过晚膳,正在静康院赏菊。
静康院内,七十多岁的襄宁大长公主坐在紫檀木圈椅上,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凤钗。她虽已年迈,眼神却锐利如刀,正听着贴身嬷嬷汇报各家送来的中秋贺礼。
祖母。明月公主行至跟前,恭敬地福身请安。
襄宁大长公主微微颔首: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事?
明月公主环视四周,襄宁大长公主会意,挥手屏退左右。待院中只剩祖孙二人,明月才从袖中取出那封信:孙媳今日收到了迎春的信,事关重大,特来请祖母示下。
襄宁大长公主接过信,老练的目光迅速扫过内容。信中提到探春在景王府病重,看守苛刻,连大夫都不让请。迎春字字泣血,承诺若得相救,日后结草衔环必报大恩。
糊涂!襄宁大长公主将信拍在案几上,景王府是什么地方?那是陛下亲自下旨圈禁的谋逆罪人府邸!迎春这丫头,是要拉我们宁国公府下水不成?
明月公主早有准备,轻声道:祖母息怒。探春虽嫁入景王府,但出嫁从夫,谋逆之事与她何干?况且她素来聪慧,昔年在闺中时,还曾为祖母抄写过佛经。
襄宁大长公主神色稍霁,但仍旧摇头:朝中风声鹤唳,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这些勋贵世家。此时与罪臣家眷扯上关系,不是明智之举。
祖母,明月公主跪坐在襄宁脚边的蒲团上,为她捶腿,孙媳听闻陛下近日在朝堂上称赞祖母当年辅佐先帝的功绩。景王谋逆,陛下雷霆手段处置了主犯,但对女眷不过圈禁而已。若我们暗中相助,既全了亲戚情分,又显祖母仁厚,陛下知道了,或许还会觉得祖母顾念旧情,是重情义之人。
襄宁大长公主眯起眼睛,手指轻敲扶手。明月公主知道这是祖母思考时的习惯,屏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