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无论是荒夜还是娄秀的遗物里,都未能发现什么明显可继续顺藤摸瓜的东西。
想继续挖下去,只有找到凶手。
会是谁呢?神山的情况只有凤族自己最清楚,东胜那边介入的程度有限,也只能是让凤族自查。
东胜秘密派遣人员怀疑过是凤玺,后来一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真要是凤玺掌控的凤族搞鬼的话,这边就不可能抓到荒夜和娄秀,加之荒夜之前的突然逃逸明显是有暗线通风报信了。
以上这些情况,是东胜秘密派遣人员的领队,在带着嫌犯遗体和遗物回到东胜王庭后,面见右弼侯甲桓及王后身边人时的如实禀报。
那位领队退下后,甲桓绕着两具现形的妖修尸体转了转,亲自查探了伤口,最终注意力还是到了那几只拘魂袋上。
圆脸宫装妇人徐徐道:“两个嫌犯修为受制的情况下,要杀他们易如反掌,问题是,整个神山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想接近大牢都困难,更何况是闯入牢内杀人灭口,还能连守卫都给杀了,确实可能是凤族内部人干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凤族高层。”
拿着玉简做过记录的鹅蛋脸宫装妇人道:“如此来,娘娘房间的事不是师春干的?”
甲桓拿着一只拘魂袋翻了翻,“是不是他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魔道这般行事到底是想干什么?”
嫌犯被灭口,线索被掐断了,没人能给出答案……
月有清辉,古旧楼阁内灯火清亮,躺椅上享受这般氛围翻书的红衣女,被匆匆而来的阿兰的禀报,坏了心境。
“都死了?”
闻报的红衣女,忽然放下了书坐起质问。
无论是荒夜,还是娄秀,都是师春之前跟她过的,让盯住的。
阿兰也无奈道:“事后才查清,是东胜王庭那边秘密来人与凤族暗中磋商后,突然动手的,我们盯着的人想反应都来不及。荒夜身份暴露,是魔道无疑。两人被抓后,东胜人马要把人给带走,凤玺想留着先审一审再,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趁机将两人给灭口了。”
红衣女起身了,没穿鞋,赤足来回踱步,思索着,喃喃着,“让你盯着的两个人被灭口了,让你抓的魔十六,以众围捕,又让他跑了,最近让你办的事,好像没什么是能办成的。”
此话一出,阿兰欲言又止,辩解的话到了嘴里又咽了回去,她心里也觉得委屈,别的不,就魔十六,能两次从剑圣弗缺手上逃脱,岂能简单……
昏暗的大牢内,法力受制的师春无法盘膝打坐调息,只能靠坐在墙角消磨时光,不知外面的日月消与长。
不知被关了几天,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际,忽有风吹面庞。
牢内哪来的风?师春猛然醒来,结果一睁眼便见牢笼外站了一个高个的黑斗篷蒙面人,装扮和身高都很熟悉,俨然就是鱼玄兵。
然,这可是东胜王庭关押重犯的牢笼,守备森严,鱼玄兵怎么进来?
他蹭一下爬起,走到牢笼前,迟疑声道:“你…”
对方低声道:“青丘已经去过了。”
这声音,还有的这事,师春一听就知确实是鱼玄兵无疑,却越发惊疑地声道:“你怎么进来的?”
鱼玄兵:“我自有我的办法。”
师春依然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关这的?”
“这边关人的地方无非也就这几个处。”鱼玄兵着左右看了看四周,“和八百年前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师春一听就懂了,敢情这家伙并非第一次来这里,人家八百年前就不知进来干过什么事。
估计人家也不会详,他当即问正事,“那两个抓来的人解决了?”
鱼玄兵:“没抓来,人在神山被抓的时候,见有机会,怕带来这边撞上真正的高手不好下手,就直接在当地解决了,总之没搅乱你交代的意图。”
师春略感茫然,那边当场抓人,这位当场刺杀?
这其中的难度,他想了想,有点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疑问道:“你没暴露?”
鱼玄兵:“没有,放心,看到我的人都死了。以后,泄露我从冥界出来的人也会死。”
最后一句话里明显藏了威胁意味。
师春有点控制不住脸部的表情,咧嘴,咧出了槽牙,今天才算是真正领教了修行界第一杀手的厉害,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同时,又有些惋惜,确认了荒夜的死所导致。
实在是荒夜体内的魔气太肥了,原本是打算留着自己享用的,直到红衣女出他搞到了东胜王后的房间,知道搞过头了,为了活命,他才不得不做了弃子用。
毕竟魔道还有很多,自己的命只有一条。
为了活命,他又继续确认道:“让你放在荒夜房间里的东西,藏了没有?”
鱼玄兵:“没藏,见有机会,顺手放进了他随身的乾坤袋里,这应该比藏他房间栽赃的可信度更高吧?”
虽然师春没跟他是要栽赃,但他又不傻,一看就是要玩栽赃陷害。
“……”师春顿显哑口。
他原本觉得是很有难度的活,担心会有失误,没想到对方会以更高的标准给完成了。
其实当时给出这计划时,他还有点担心对方能不能完成,想跟对方好好磋商一下的,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地方,谁知对方听了计划后就一个字,“嗯”了声而已。
然后就没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