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双手接过,刚想跑,朱桂又叫住他:“等会儿。”
李康心猛地一沉——完了,是不是我哪没做好?殿下要换人了?
他扑通跪下,声音都发颤:“殿下!臣是不是哪里做砸了?您骂我罚我都行,千万别不要我啊!”
朱桂一愣,接着“噗嗤”笑出声:“你这脑回路,怕是长歪了。我啥时候说要赶你走?”
他叹口气,语气真挚:“我是想给你找个人搭把手。现在摊子越铺越大,事太多,你一个人扛,我看着都累。”
“你又不是铁打的,总不能让我这个老板天天亲自动手改图纸、查账本、催进度吧?”
李康一听,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连忙磕了个头:“谢殿下体恤!我这就去找!”
他起身一溜烟跑了,比狗撵都快。
朱桂看他背影消失,才慢悠悠靠回椅子,眯起眼琢磨下一步。
园区盖是盖起来了,但光有壳子没内容,白搭。
他翻开草稿,心里掂量:眼下这片地儿,文化底子薄,能人凤毛麟角。指望天上掉人才?做梦。
他索性把园区掰成四块:
一是总管处——得放个能镇得住场面、信得过的人,替他管全局;
二是实体文化,书啊、画啊、器物啊,搞收藏、搞展览;
三是非遗传承,老手艺、方言、民俗,别让它断了;
四是娱乐区——戏班子、说书场、互动展馆,让老百姓来得开心,留得住人。
他用笔在纸上画了个大树,总管是树干,四块是枝杈,每根枝上再分细枝——全闭环,全可控,最后都归他一言定乾坤。
看着这布局,朱桂忍不住咧嘴一笑。
他最擅长的就是——把乱七八糟的事,捋成一张清晰的网。
三天后,那个负责盖楼的胖子,屁颠屁颠跑来报到。
朱桂头也没抬,手里的笔却停了。
他知道,好戏,才刚开始。
朱桂一听人说他来了,第一反应是工地出岔子了,立马叫人把对方押——啊不是,是请进来。
那人一进门,脸黑得像刚烧完的炭,张着嘴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话,把朱桂搞得心里直犯嘀咕:这人是来报喜的,还是来演哑剧的?
朱桂眉头一拧,忍不住呛他:“有屁快放!没事儿滚蛋,我这儿忙着呢,没空陪你发呆!”
那人被吓得一哆嗦,赶紧弯腰拱手:“殿、殿下!出大事了!工程……木材出问题了!”
朱桂翻了个白眼:“废话!我要是不知道出事,你会大清早跑我这儿晃悠?找我唠嗑?咱俩有这交情?”
他一拍桌子,声音都提高了八度:“赶紧的!说重点!”
那人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昨天工人搬运木桩,手一拍——咔!整根木头全是裂缝,像枯了百年的老树皮!根本没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