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质量问题,这是明摆着拿命赌!
他立刻逼近一步:“查了没?谁经的手?谁在搞鬼?你要是敢瞒我一丁点,现在就让你滚出这个城!”
那人额头冒汗,赶紧交代:“我们马上去查管木料的人,结果——那人态度特别横!见了我们连腰都不弯,直接骂我们是下等奴才,还说……说‘这活儿就是给你们这种人做墓地的’!”
朱桂瞳孔一缩,气得肺都快炸了。
敢在他眼皮底下耍横?谁给的胆子?
“说人名!”他咬牙切齿,“别绕弯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活腻了的玩意儿,敢这么踩我头上拉屎!”
那人赶紧道:“查到线索了……这木材的供货链,跟过去那批旧贵族有点瓜葛。”
朱桂冷笑一声:“哟,又是那帮阴魂不散的狗尾巴草?”
他挥挥手:“行,知道了。明天我亲自去瞧瞧,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你先下去吧,我好眯会儿,省得等会儿去了现场没力气踹人。”
那人如释重负,连连鞠躬,赶紧退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朱桂漱完口,直接套上外袍准备出门。
刚跨出门槛,一抬头——李康站在门口,手里捏着张纸,眼神透着股不寻常的紧绷。
朱桂脚步一顿:“哟?你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一大早就堵我家门,是找到那帮贼骨头了?”
李康摇头:“没。殿下交代的事,我一刻没停。但今儿这事,比那还急。”
朱桂眉一挑:“嗯?你这么慌,难道天塌了?”
他转身回屋,往椅子上一坐:“说。要是理由不够分量,我罚你去工地搬砖三个月。”
李康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殿下,关于木材的事,我昨天去扒了底……供货的那人,确实是旧贵族的余脉,但——他爹,是西边‘铁河国’的人。”
朱桂一愣,手里的茶杯没拿稳,差点掉地上。
他慢慢放下杯子,眼神冷了下来。
“铁河国?”
李康点头:“对。那地方人狠地广,军队能一口气吞下咱们三个州。当年我们收拾旧贵族,故意留了这一支,就是怕惹怒铁河。现在这人,是混血,有他们血脉,还掌着木材命脉。”
朱桂没说话。
他站起身,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磕。
“走。”他拎起外袍,“边走边说。”
李康一愣:“去哪?”
“去工地。”朱桂冷着脸迈开步子,“我倒要看看,铁河国的私生子,敢不敢真拿我这地盘当试刀石。”
他推门而出,晨风扑面,脚步却像踩在刀锋上。
李康跟在他身后,没敢吭声。
两人一路沉默,直奔产业园区。
天还没大亮,工地外已围满了人。
而那堆裂得像枯骨一样的木头,就摆在正中央——像在等一个人,来亲手掀开这盘棋局。
这一路上,朱桂听着李康唠唠叨叨把那些事儿全抖了出来,心里一块一块地往下搁。
那个贵族,爹妈是跨国联姻的产物——一边是本地老牌世家,另一边是搞外贸发了大财的外邦血统。人家祖上在那边也是跺脚地动的人物,搁这儿自然有人捧着。可自打朱桂一来坐了主,这人的面子纸糊的墙,风一吹就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