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屋歇会儿,晚饭马上就好。”
顾父拍了拍他的胳膊,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虽然没说什么,但眼里的欣慰藏不住:“不累,看见你们回来,浑身都轻快了。”
刘春晓也笑着打招呼:“顾叔叔好。”
“哎,春晓也在。”顾父点点头,语气亲切,“快进屋坐,别站着了。”
夕阳透过屋门照进来,把一家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土豆还在叽叽喳喳地跟顾父讲着乡下的趣事,顾母和刘春晓相视而笑,顾从卿站在一旁,听着这热热闹闹的声音,这就是他盼了无数个日夜的场景,家人在旁,灯火可亲。
晚饭的菜刚在桌上摆好,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一鸣才带着一身风尘姗姗来迟。
他眼下挂着个明显的黑眼圈,像被墨笔晕开了似的,头发也乱糟糟地支棱着,像是好几天没好好打理过。
一进门,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挤出些生理性的泪水,整个人透着股掩不住的疲惫,仿佛下一秒就要找个地方瘫倒睡过去。
顾从卿刚帮周姥姥摆好碗筷,抬头看见他,脸上立刻漾起笑意,快步迎了上去。
两人二话不说,张开胳膊紧紧抱了一下,力道里带着久别重逢的热络。
这两年虽说天各一方,但通信从没断过,赵一鸣更是常往四合院跑,帮着周姥姥周姥爷挑水劈柴,家里有啥活儿也总是抢着干,还替顾从卿照看着院里的一切。
所以就算两年没见,情谊半点没淡,反倒像埋在坛子里的酒,越发醇厚。
顾从卿松开手,上下打量了他好几圈,眉头微微蹙起,带着点嗔怪的语气说:“你这是咋了?
瞅着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的样子。
最近是不是又接了啥新项目?
这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了,到底熬了多长时间?
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
赵一鸣被他问得嘿嘿笑了两声,抬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嗨,就一个急活儿,赶了几宿工,快弄完了。
这不一听说你回来了,赶紧就过来了,没来得及拾掇拾掇。”
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一鸣来啦!”
周姥姥听见动静,手里还攥着擦碗布就从厨房迎了出来,一看见赵一鸣那模样,眉头立马拧成了疙瘩,语气里满是疼惜:“你瞅瞅你这孩子,哎,这脸色差的,跟纸糊的似的!
上回你说这几天忙,可没说能忙成这样啊?”
她拉着赵一鸣的胳膊往屋里走,步子都快了几分:“肯定没按时吃饭吧?
是不是又啃干粮对付?
你说你早点跟姥姥说呀,我天天给你炖点鸡汤、煮点鸡蛋送过去,也能让你补补啊!
你这身子骨哪经得住这么熬?
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
赵一鸣被她拉着,嘴里连连应着:“姥姥您别担心,我没事,就是熬了几个通宵,歇两天就缓过来了。”
顾从卿站在旁边看着,眉头微微挑了挑,心里有点哭笑不得。
周姥姥这疼人的劲儿,比对自己这亲外孙还上心呢。
刚才自己回来,姥姥也就念叨了句“瘦了”,到赵一鸣这儿,又是查问吃饭又是心疼熬坏身子,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插了句嘴:“姥姥,我这刚从乡下回来,您也没说给我炖点鸡汤补补啊?”
周姥姥回头瞪了他一眼,手上却没停,已经给赵一鸣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你小子在乡下天天干活,壮得跟小牛似的,用得着补?
一鸣这是熬坏了,能一样吗?”
赵一鸣在一旁笑得直乐,:“听见没?还是姥姥疼我。”
这两年他的性格越来越开朗了,现在都会开玩笑了。
顾从卿摇摇头,嘴上没再说什么,赵一鸣这两年帮着照看家里,跟姥姥姥爷处得比亲人还亲,这份情分,比什么都珍贵。
他走上前推了赵一鸣一把:“坐好歇着,等会儿多吃点,算我给你补的。”
周姥姥已经端了盘刚出锅的糖糕过来,往赵一鸣手里塞:“快,先垫垫肚子,甜的,能提提神。”
赵一鸣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冲周姥姥笑:“还是姥姥做的好吃,比食堂的强多了。”
顾从卿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这院子里的热闹,不止是因为自己回来,更是因为这些互相牵挂的人凑在一块儿,才显得格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