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菜摆了满满一桌子,红烧肉的油光锃亮,红烧鸡块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还有周姥姥拌的爽口凉菜,何雨柱炒的时蔬,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蒸腾的热气里都是烟火气。
何大清抱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坐在桌边,正是何雨柱的小女儿何金玉。
小家伙穿着件粉色小褂子,眼珠子乌溜溜的,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小手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糖糕。
顾从卿刚想伸手逗逗她,何金玉就往何大清怀里缩了缩,小脑袋埋在爷爷颈窝里,只露出双警惕的眼睛偷偷看他。
顾从卿失笑,收回手。
没想到小家伙却不怕土豆,眼睛一直盯着坐在旁边的土豆,忽然伸出小胖手,一把抓住了土豆脑勺后的头发。
“哎!”土豆被拽得一激灵,低头看见是何金玉,也不生气,反而咧开嘴笑,嘴里嚼着饭,含混不清地逗她,“叫哥哥,叫哥哥就给你块排骨吃。”
何金玉眨巴眨巴眼,没叫人,手却抓得更欢了,小身子还往土豆那边倾了倾。
坐在另一边的何晓不乐意了,这会儿正扒着碗边喝汤,见状放下勺子,小胸脯一挺,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我妹妹!
她天天都叫我哥哥!
你要是想要妹妹,自己想办法去,别抢我的!”
土豆被他逗乐了,故意逗他:“那我让我妈也给我生一个,比你妹妹还可爱。”
“才不会!”何小泽梗着脖子,“我妹妹最可爱!”
“我未来的妹妹才可爱!”土豆也不让步。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起来,逗得满桌人都笑了。
何雨柱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就你能耐,跟土豆好好玩。”
又转头对土豆笑,“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护妹得很。”
何金玉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们吵,忽然“哥哥”叫了一声,把手里攥着的糖糕往土豆嘴边送。
“哎哟,这是给我吃呢?”
土豆惊喜地张大嘴,刚要咬,何晓又喊:“那是我妹妹的!”
满桌的笑声更大了,周姥姥笑着给何金玉夹了块炖得烂烂的鸡肉:“给金玉吃,咱们金玉最乖了。”
顾从卿看着眼前这热热闹闹的光景,听着孩子们的吵闹声、大人们的谈笑声,他拿起酒杯,跟顾父、何雨柱、赵一鸣碰了碰,轻声说了句:“真好。”
顾从卿在家的两天,日子过得像上了弦的钟,紧凑却踏实。
头天一早,他就领着土豆去了顾爷爷家。
老爷子见着哥俩,拐杖往地上一顿,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爷爷听他讲乡下的日子,时不时捻着胡子点头,等说到将来的打算,才沉下脸正经起来:“外事部门不是轻松地方,打交道的人杂,规矩也多,你性子稳,倒是合适,但得记住,站稳脚跟的前提是守住本心。”
顾从卿认真听着,时不时应一声“是”,心里明白爷爷是怕他年轻气盛,在新环境里栽跟头。
旁边的土豆啃着爷爷给的小麻花,竖着耳朵听,虽听不懂具体说啥,却知道哥哥要干大事,小脸上满是崇拜。
两天忙下来,顾从卿嗓子都有些哑了,第三天一早,他换上新的衬衫裤子,往学校赶去。
找到导师时,导师正在整理资料,见他进来,推了推眼镜:“回来了?
我听你家里说你要申请答辩,材料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老师,”顾从卿把带来的论文初稿递过去,“在乡下的时候断断续续写的,还有些地方想跟您请教。”
导师翻着稿子,时不时停下来问几句,等看到最后,满意地点点头:“思路挺清晰,数据也扎实,再改改细节,答辩问题不大。”
他抬头看着顾从卿,“外事部门那边我听说了,是个好机会,好好干,别给学校丢人。”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准备。”顾从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着窗外熟悉的教学楼,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几年前离开时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回来,不仅要毕业,还要踏入新的人生阶段,这一路的风尘,终究没白受。
从导师办公室出来,阳光正好,顾从卿深吸了口气,脚步轻快地往图书馆走去。
毕业论文、答辩、入职……接下来的日子注定忙碌,但他心里清楚,这些忙碌都朝着一个踏实的方向,那是属于他的,崭新的生活。
接下来的半个月,顾从卿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
每天天不亮就从四合院出发,踩着晨光往学校赶,一进图书馆就扎进书堆里,连午饭都常常是啃个馒头对付。
书架间的光影从斜斜的变成直直的,又慢慢拖长,直到闭馆的铃声响起,他才抱着一摞笔记往家走。
图书馆管理员都认得这个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年轻人,见他总在外文文献区驻足,偶尔会多留一盏灯给他。
顾从卿的笔记本写满了厚厚三本,页边空白处画着密密麻麻的批注,连刘春晓来送过两次饭,都见他对着一堆数据皱眉,半天没察觉身边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