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崖的干涸与第一步的力量
“旋律号”朝着勇气崖航行时,卡尔正对着一个会记录“勇敢值”的金属徽章较劲。这徽章是他从故事星的孩子手里换来的,据说做了勇敢的事会亮起金光,退缩时则会蒙上灰雾。卡尔试着从飞船顶部的栏杆跳下来(其实只有半米高),徽章“啪”地亮了下,随即又暗了——大概觉得这勇气实在拿不出手。他又偷偷对着徽章说“我敢吃林风做的超辣能量棒”,徽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吓得他赶紧把徽章塞进怀里,生怕被正在调配“勇气酱汁”的林风听见。
“这破徽章是势利眼吧?”卡尔对着徽章吹了口气,试图吹掉上面的灰雾,“我爷爷说,‘勇气不是瞎折腾,是明知怕还敢上’。上次在故事星,你敢用火焰点燃故事工厂的烟囱,那才叫勇敢,我这顶多算鲁莽!”
量子火焰林风往烤肉上淋着深红色的“挑战酱汁”,闻言嗤笑一声:“就你这‘勇敢值和打空枪次数成正比’的本事,到了勇气崖怕是得被当成‘危险分子’隔离。上次在模板仓库,你为了抢‘打空枪救场’的故事,差点被滚落的罐头砸成肉饼,还是我用火焰给你搭了个防护盾,忘了?”
“那是战术冲锋!”卡尔梗着脖子反驳,却偷偷对着徽章做了个鬼脸——徽章又亮了点,大概是认可了他“敢和林风顶嘴”这份不算勇敢的勇敢。
艾莉丝的星尘琴流淌出一段带着力量感的旋律,像人爬坡时的喘息与坚持,有犹豫的停顿,有迈步的坚定,有登顶的释然,每个音符都藏着“再试试”的鼓励:“勇气就像琴弦的张力呀,拉到极限会断,但完全不使劲,就发不出声音。敢迈出第一步,再小的步子,也是勇气的声音。”
他们穿过一片布满“安全警示牌”的星云,星云中的每个星体都标着“危险指数”,从一颗星到五颗星不等,连最亮的恒星旁边都挂着“可能灼伤”的牌子,看得人束手束脚。勇气崖终于出现在眼前。这座被称为“试炼之峰”的悬崖,本该像条奔腾的银色巨龙:崖顶的“勇气瀑布”飞流直下,水声轰鸣如战鼓,瀑布的水珠带着“敢尝试”的能量,溅到谁身上,谁就会生出试试的念头;崖下的“尝试谷”里开满了“勇气花”,花瓣是半开的状态,象征着“正在努力”,有人第一次学飞摔进谷里,花就会全开,散发出“没关系”的香气;居民们以“敢挑战”为荣,老人会炫耀“我八十岁还敢学游泳”,孩子会攀比“我敢摸毛毛虫”,连宠物都敢去招惹比自己大的动物,整个山崖都透着股“不怕输”的劲头。但此刻,悬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勇气瀑布断流了,崖顶只剩下干涸的河床,裂着蛛网般的缝,缝里塞满了“失败案例”的记录纸条;尝试谷的勇气花全蔫了,花瓣紧紧闭合,像攥紧的拳头,谷里立着无数块“失败警示牌”,详细记录着谁在哪年尝试什么失败了,连“学走路摔了三跤”都被标成“高危行为”;居民们穿着厚厚的“防护衣”,走路贴着崖壁,说话细声细气,看到稍微高点的石头都绕着走,一个孩子想伸手摸蝴蝶,被家长一把拽住,家长指着“可能被蝴蝶翅膀划伤”的牌子,孩子的手缩回去时,指尖都在抖。
“这地方……比沉默岛还让人憋屈。”露西操控着“旋律号”在干涸的瀑布边降落,飞船的起落架刚碰到地面,就触发了“外来物体警报”,周围立刻弹出一堆防护栏,把飞船围得像个笼子。“检测到的‘尝试欲望’为零,所有人的行动都遵循‘安全手册’,连吃饭都要按‘咀嚼30下’的标准来,生怕被噎到。”
“旋律号”停在勇气瀑布源头的“起点广场”——这里本该是“出发广场”,现在却成了“安全评估中心”,人们排着队给每个行动打分,超过“安全阈值”就坚决不做。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风险评估仪”的“恐惧督察”正拿着计算器计算风险,一个年轻人想试试爬半米高的石头,督察立刻算出“摔倒概率37%,擦伤概率12%”,把他劝了回去。
为首的督察是个圆胖的男人,他的评估仪永远显示“高风险”,据说他连喝水都要先检测水质10分钟,现在正用仪器对着“旋律号”扫描:“飞船降落风险评估:机身倾斜2度,可能导致重心不稳,建议拆解后运输。”
“你们……是来参加‘风险规避培训’的吗?”男人说话时总在咽口水,像很紧张,他指了指干涸的河床,“三个月前,‘恐惧教派’来了,他们说‘尝试就会失败,失败就会痛苦,不试最安全’,他们堵截了勇气瀑布的水源,换上了‘失败营养液’,说‘知道疼,才不会乱闯’……从那以后,就没人敢试新东西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失败案例大全》,翻开其中一页:“第108章第5节,‘卡尔尝试打移动靶,连续失败107次,结论:不适合打枪’。”他推了推眼镜,“我们收集了所有失败案例,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不试,就不会像他一样丢脸’。”
卡尔的脸瞬间涨成了番茄色,伸手就要去抢那本书:“失败107次怎么了?第108次我就擦边了!你咋不记?我爷爷年轻时长跑总最后一名,他每天多跑一圈,最后成了冠军!你们只记失败,不记进步,算什么本事?”
“不是他们不想试,是‘恐惧茧’在包裹。”男人的评估仪对着尝试谷,屏幕上跳出无数个“害怕”的情绪光点,“失败营养液会在人心里结茧,越想失败的事,茧越厚,最后连‘试试’的念头都生不出来。时间长了,勇气瀑布得不到‘敢尝试的能量’滋养,自然就断流了。”
蒸汽朋克版林风拿出“勇气检测仪”,对着广场扫描,屏幕上的勇气值像条冬眠的蛇,蜷缩在最低点,连“敢大声说话”的数值都趋近于零:“‘挑战能量’已经被恐惧吞噬了!勇气瀑布本来能通过‘不怕失败的尝试’保持奔腾——你学骑车摔了跤,爬起来再试;你学画画画得丑,笑着继续画;你学唱歌跑调,还是敢开口——这些‘不怕丢脸’的坚持让瀑布越来越汹涌。现在大家把‘失败’当成洪水猛兽,连抬抬胳膊都怕闪着,瀑布自然就干涸了。”
正说着,干涸的河床突然震动起来,裂口里的失败纸条被卷成黑色的漩涡,漩涡中飞出无数个“失败幻影”——有人摔断腿的样子,有人被嘲笑的样子,有人哭着放弃的样子,吓得广场上的人纷纷蹲下,捂住眼睛。男人的评估仪发出刺耳的警报,他第一次没按“安全流程”躲起来,而是盯着那些幻影,嘴唇哆嗦着:“是‘恐惧风暴’!它会把所有失败放大,让大家连呼吸都觉得‘可能窒息’,最后彻底变成不敢动的石头!”
果然,那个想摸蝴蝶的孩子看到幻影里“被蝴蝶吓哭的小孩”,突然浑身发抖,连路都不敢走了;那个想爬石头的年轻人看到“摔断腿的登山者”,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我再也不爬了”。
“必须让他们重新敢迈出第一步!”林风的结晶利刃出鞘,刀身闪烁着“不怕输”的光芒,刀刃上流动着无数个“再试一次”的符号,“不试不是安全,是把自己关在永恒的遗憾里。就像卡尔虽然总失败,但他每次都敢扣扳机——这股‘不怕丢脸’的傻劲儿,才是勇气的火种。”
他操控着利刃飞向干涸的河床,光暗能量像把锄头,撬开裂缝,露出艾莉丝则走到那个发抖的孩子身边,星尘琴的旋律变得像摇篮曲一样温柔,却藏着股“别怕”的力量:“摔了会疼,但疼过就忘了呀;被笑会难过,但难过也会过去呀。你看蝴蝶多漂亮,就算被它碰一下,又能怎么样呢?大不了,哭一会儿再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