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皓月的双瞳微微震动,他不禁质问女辞:“你与玉帝有什么纠葛吗?为何对他如此仇视?”
面对南宫皓月的质问,女辞突然眨了眨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和玉帝并没有什么纠葛呀,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南宫皓月见女辞如此反应,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过多追问。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没事,那我们走吧。”
于是,二人继续前行,穿过宫殿,来到了一处花园。这里繁花似锦,绿树成荫,一条宽阔的大道贯穿其中,显得格外繁华。不远处,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邸映入眼帘,那便是月老的府邸。
向左望去,越过几座假山,便能看到一座宏伟的建筑,那便是司乐府。此时,远远地就能听到从司乐府中传出的美妙歌声,声乐悠扬,如泣如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呦,这不是栖霞宫的小丫头吗?”临了,不知走过多少宫殿,忽然被一个圆肚银甲的白胡子老人喊住了她们二人。
女辞含笑招呼:“叔父,安好。”
“当真许久不见了,你整日忙于司星,我都无暇见你,侄儿,有空可得多来寻叔父,眼下前线不宁,叔父也不知还能悠闲几时,你可得闲来叔父府中吃盏茶,叙叙前事?”他满眼慈爱,将手中红缨枪丢给了下属,正要卸甲。
女辞忽然一阵愣神,南宫皓月看不清她的脸。
老人卸甲完竟不闻女辞答复,追问:“可是嫌我身上汗臭,不愿亲近!想当年你父王与我,同为天王,并肩作战,何其威风闲来无事时,他便常带你来我府中吃茶,你儿时不爱说话,论我如何讨好,也不愿开口,索性,他也就不带你来了。如今你父王虽不在,你也别忘了时常来走动走动。”
南宫皓月轻轻推了她一番,竟觉有些诡谲,女辞此时抬起头,眼眶却已湿润,“叔父,您与父王的情谊,我始终记得,我只要得闲,一定会来天王府看望你与叔母的。”
南宫皓月亦是微微欠身,聊表歉意。
增长天王忙用大手拖住女辞的手,眼神温柔道:“孩子,别哭,广目虽不在了,叔父膝下无子女,愿诚心接纳你,你不会孤身一人的。”
一番寒暄后,女辞已心绪大好,同天王分道扬镳后,依旧有所哽咽。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瑶池。女辞特意带她来这里,想必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远远望去,只见重峦叠嶂的池塘里种满了桃树和莲花,景色美不胜收。
池塘中央有一座观音台,台上站着一只眼睛冒金光的犬,正对着女辞二人狂吠不止。
来往的天兵们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异常,看到女辞后,纷纷行礼道:“女辞掌宫,这沸沸平日里就特别亲人,今天肯定是看到您来了,所以才会如此激动。我这就把它牵走。”
然而,这一拉扯,沸沸不仅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叫得更加厉害了。女辞见状,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厉声道:“这沸沸平日里乖张也就罢了,今天竟然冲撞了我的贵客,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它!”
天兵一听,急忙道歉道:“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一只畜生一般见识。我这就把它赶到别的地方去,绝对不会再让它惊扰到您和贵客了。”
天兵走后,女辞声调也软了下来,指着瑶池边一棵盛放的海棠,“姐姐,你瞧,这棵树,是父王为你种下的,历经千年,已长成参天大树,对此,你可有印象?”
海棠花落,无声无息,南宫皓月伸手抚摸海棠枝,只觉一股温热的灵力环游周身,既熟悉又陌生。
“没有。”南宫皓月轻摇头,让女辞的眼神冷了几分。
“怎么会呢?你再想想?这还是你同我说的密辛,独独你我二人知道。”她牵强笑道。
南宫皓月再次靠近海棠树,灵力周转,令她心情大好,但除此之外,并未有任何回忆涌上脑海。
花落了一地,微风轻轻扬起,飘落二人中间。
南宫皓月继而微微摇头,如实道:“这海棠树灵力极盛,除此以外,并无任何其他。”
女辞转悲为喜,牵强笑道:“一棵海棠树罢了,不能证实什么,无妨,我们走吧,此处距游梓洞天居不远,我相信那里,定有些许你能想起的事。”
待她们缓缓地步入一方奇境,眼前展现出一幅令人惊叹的画面。
青山如黛,秀水潺潺,百骊齐鸣,仿佛大自然的交响乐在耳边奏响。
而在这片美景之中,一汪长满水草的池子正汩汩地流淌着,宛如一条碧绿的绸带,蜿蜒地流入深渊之中。
“这里原本应该是布满芙蕖的,只可惜如今已经败落,只剩下些许青藻还在顽强地生长着。”女辞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穿过水池,四周的景象却突然变得有些阴森。秘虫在半空中飞舞,腐草在脚下丛生,让人感觉仿佛进入了一个被遗忘的世界。
“这里以前可是一片冰凝花海啊,如今却也破败不堪了。”女辞叹息着,似乎对这片曾经的美景充满了怀念。
不远处,几棵彩柳微微摇曳着,宛如婀娜多姿的少女,屹立在崖边。
而在彩柳旁边,一座长满青苔的小亭子静静地矗立着,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女辞指着亭子说:“那便是春沁亭了,以前偶尔还会有仙鹤栖息在柳下,啄食着泥虫,可如今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它们的身影了。”
南宫皓月听着女辞的讲述,不禁心生感伤:“如今这景致已然如此不凡,可想,在过去的时候,这里又是怎样一番绝美的风景呢?”
女辞的目光缓缓地转向山体后边的那片红枫林,只见枫叶如诗如画,却透露出一种凄凉的美。
“主人已逝,他所钟爱的花木们又怎能忍心独自存活呢?这里恐怕再也难以恢复往日的风光了。”她的话语中满是幽怨遗恨。
“若我真是那位,这些草木瞧见了,怎么不见枯木发芽?”南宫皓月一语中的,女辞的眼神也逐渐黯淡下来。
“嗷嗷……”
两声洪亮有力的声音从天空响起,女辞的目光看向天空,只见三两只白鹤盘旋于顶,发出高亢且嘹亮之声,此声,贯穿青山,直直抨击女辞的心。
“是鹤,鹤回来了!”女辞高声呼喊,又惊又喜,拉着南宫皓月躲藏在一边的枯树后,生怕扰了白鹤落地。
白鹤盘旋几圈,平稳落在春沁亭边,捕食树下的泥虫,女辞所预,皆在眼前。
女辞狂喜不止,咧嘴笑道:“他们已经几千年不曾回来了,一定是感知到你的存在,所以才愿意回来。”
“真的是这样吗?”
南宫皓月此刻波澜不惊,“我瞧此处枯草兴盛,土里也会有不少泥虫,他们定是觉得这里土地肥沃,所以才愿意停驻,待泥虫吃光了,也就走了。”
“不是的”女辞极力摇头,“白鹤虽食虫,却也向往灵气充盛之地,生出灵智,以前他们过而不临,只因洞天居灵气溃散,空洞无息,如今你来了,此处又有了生机,灵气回转,他们定然是感知到了,所以回来了。”
“是吗?”南宫皓月神情十分平淡,微微侧头,看向觅食的仙鹤,“回来就好。”
她对此处到底也并未多少记忆,也许是时过境迁,此处已经大变,临了没有想起。
女辞热泪盈眶,激动道:“你们也是感知到她回来了对不对。”
一只仙鹤抬起头,扁着头看向她,随后继续觅食,他们偶尔扑闪翅膀,偶尔栖息在旁。
不一会,十几只仙鹤便浩浩荡荡落在山头,有些停驻于山下的池子,浮游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