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我大学同学!”程曦语气带着惊喜,“他是我们系里有名的才子,对传统木艺特别痴迷,没想到他现在已经做得这么好了,能在这里看到他的作品!”
路皓辰看着程曦脸上为朋友感到骄傲的笑容,眼神也柔和下来:“看来是位很有实力和坚持的设计师。这套茶台,无论是用料、做工还是意境,都属上乘。”
程曦越看越喜欢,她想起路老爷子平素就爱品茗,书房里那套茶具用了许多年,虽也是好东西,但比起眼前这套,无论是艺术性还是实用性,似乎都稍逊一筹。她心中一动,抬头看向路皓辰,眼中带着期待:“皓辰,你看这套茶台,沉稳大气,雕花寓意也好,爷爷一定会很喜欢。我们要不要把它定下来,送给爷爷和爸爸?”
路皓辰几乎没有犹豫,他早就看出了程曦对这套茶台的喜爱,也觉得它非常符合爷爷的品味。他点点头,唇角微扬:“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有此意。爷爷看到,肯定很高兴。”
正当两人相视而笑,准备寻找工作人员询价订下时,一个略显刺耳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打破了这片中式区域的宁静雅致。
“哎呀,达令!这套茶桌不错嘛!看着就贵气,摆在咱们新家的别墅大厅里,多气派!”一个娇嗲的女声响起。
只见一个身材肥胖、腆着啤酒肚、脖子上挂着粗金链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穿着紧身红色连衣裙、妆容艳丽、身段妖娆的女人走了过来。那男人手指上戴着的硕大金戒指在灯光下晃眼,浑身散发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他旁边的女人则像没有骨头似的黏在他身上,眼神挑剔地打量着那套茶台,仿佛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那胖男人大手一挥,颇为豪气地对跟着他们身后的展会销售经理说:“就这套了!给我包起来!”语气狂妄,仿佛买下的不是一件昂贵的艺术品,而是一棵大白菜。
销售经理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还没来得及解释这是需要预定和沟通设计师的展品,并非直接售卖,那个红裙女人就注意到了同样站在茶台前的路皓辰和程曦。
她的目光在路皓辰俊朗非凡的脸上和一身低调却难掩奢华的气度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嫉妒,随即又瞥向程曦,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当她看到程曦和路皓辰似乎也对这套茶台有意时,立刻用她那娇滴滴却暗藏锋芒的声音说道:“经理,怎么回事啊?这套茶台是我们先看上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说着,她还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瞟了程曦一眼。
程曦微微蹙眉,路皓辰的脸色则沉静下来,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一男一女,周身那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原本气势嚣张的胖男人也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张狂。
销售经理赶紧上前,试图缓和气氛:“几位贵宾请稍安勿躁,这套‘松鹤延年’茶台是林木设计师的展品,需要……”
胖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他:“少废话!展品不就是卖的吗?老子出得起钱!你开个价!”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仿佛钱能解决一切。
路皓辰将程曦往自己身后护了护,向前一步,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位先生,买东西讲究的是缘分和秩序。似乎是我们先在这里驻足欣赏,并且已经决定要订下这套茶台。”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那种天生的矜贵与从容,与对面暴发户的粗俗形成了鲜明对比。周围一些同样在欣赏家具的宾客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投来了目光。
红裙女人被路皓辰的气势慑了一下,但随即又仗着身边男人的财力,挺了挺胸,尖声道:“你们决定有什么用?付钱了吗?签合同了吗?没付钱那就谁都可以买!我们出双倍价钱!”
胖男人也立刻附和:“对!双倍价钱!老子看上的东西,还没人敢抢!”他得意地瞥了路皓辰一眼,似乎想用金钱碾压对方。
程曦看着这蛮不讲理的两人,心中不悦,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失态。她轻轻拉了一下路皓辰的衣袖,低声道:“皓辰,算了,跟这种人计较没什么意思。我们找经理沟通就好。”
路皓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他并没有动怒,只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那对男女,淡淡地对销售经理说:“经理,麻烦你联系一下这位林木设计师,就说他的老同学程曦,很欣赏他的这套‘松鹤延年’,有意收藏。至于价格,”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对因为他提到“设计师老同学”而脸色微变的男女,平静地说,“按规矩,该多少,就是多少。我们路家,还不至于需要靠溢价来争夺心仪之物。”
“路……路家?”那胖男人听到这个姓氏,脸上的肥肉猛地一颤,嚣张气焰瞬间熄了大半,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在这个城市,能被称之为“路家”的,还能有谁?他再蠢,也知道路氏集团是他绝对惹不起的存在。他旁边的红裙女人也瞬间噤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销售经理如蒙大赦,连忙恭敬地对路皓辰和程曦说:“原来是路先生,路太太!请您们稍等,我立刻联系林设计师!”
一场小小的风波,在路皓辰绝对的身份和气场面前,悄无声息地平息了。那对暴发户男女灰溜溜地迅速离开了这个展区,连头都没敢回。
程曦看着路皓辰,眼中带着笑意和一丝崇拜。他总是这样,能轻易地化解麻烦,给她最坚实的安全感。
不久,销售经理带着欣喜的表情回来,告知林木设计师非常高兴,不仅愿意将茶台留给程曦,还希望能与他们见一面,亲自介绍这套作品的设计理念。
阳光透过家具馆巨大的玻璃窗,与璀璨的水晶灯光交融,笼罩在相携而立的两人身上。家具馆内的插曲,不仅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反而更像是一个小小的点缀,印证了他们的默契与般配,也为他们这充实而美好的一天,增添了一笔别样的色彩。他们知道,接下来与老同学的会面,以及将这份精心挑选的礼物送给长辈的场景,将会为这完美的一天,画上一个更加温馨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