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流走到孙默身旁,伸出手拍了拍孙默的肩头,半是安慰半是怀念的笑着说:“扯淡,怎么光说我救过你的命的事,你救我命的次数少吗?咱们兄弟之间,还用说这些客套话?”
当蔡雨看到孙默和江水流之间流露出真挚的兄弟情谊,心里真的十分震惊。省城里下来的大干部果然没有简单的人物。
从孙默来到小涂村以后,和江水流的接触中,两个人一直保持着疏离的关系,对孙默偶尔请假时的批准,江水流也是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根本看不出两个人不仅相识,还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伙的迹象。
蔡雨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孙默在村子里最可靠地倚仗,如果还有人是支持孙默的,那个人可以是村长金满仓,会计罗前进,但绝不可能是主动与孙默保持距离的民兵连长江水流。
如果不是在自己家里看到两个人相处时的真实情况,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两个人暗地里会保持着亲密无间的兄弟关系。
想到这里,蔡雨心里总算想明白了。‘无论什么时候,人家省城下来的干部总是要留一个后手,关键时刻可以用来翻盘。哪怕这张底牌从来不翻开,也可以在许多时候,起到不为人知的作用。’
对于孙默的隐瞒,蔡雨没有心存忌惮,反而更多的是钦佩和庆幸。钦佩的是孙默就算落魄下乡,也会提前埋下底牌,为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安身之处;庆幸的是自己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从他下乡之日起,就用真心对待孙默,从而获得了孙默的好感和信任。才能有机会了解孙默身边的亲友和交际圈子,并保留有参与其中的可能。
心里浮想联翩,可她的脸上只带着一点惊讶的表情,没有表现出什么更多的情绪。蔡雨的表现,同样看在孙默和江水流的眼里,‘这是一个有城府的女人,不可轻慢’,两个人对视片刻,相互点头示意,认可了蔡雨的表现。
冬天的夜晚的确有些寒冷,西北风呼呼地刮过光秃秃的树梢,只吹得大树小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西北风还不停地朝温暖的房屋进攻,虽然火炕烧的火热,但茅草屋里四面抽风,还是把几个人的脸吹得冰冰冷,倒是几个人的鼻子被冻得变成了红彤彤的样子。
孙默在五零年入伍后,进入新兵连时,江水流是他的班长。后来孙默表现优异,新兵连结束,被新兵连的连长选到了自己的当主官的连队当兵,还恰好分到了江水流当班长的班里服役。
只不过孙默是学生兵出身,不仅作战勇敢,而且头脑灵活、反应快,参加战斗时,经常会给连长出主意,想出奇招,打在霉军的七寸上。
孙默既有指挥才能、还有文化,这样的人在最讲究实力的部队里出头自然很快;在部队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孙默一年一进步,很快就一路提干高升;不过几年的时间,孙默反而成了江水流的领导。在他转业前,已经是部队里的营教导员,而江水流还是刚刚提拔为了一个副连长。
战斗中结下的兄弟情谊,在人生中有四大铁之称。两兄弟你有情我有义,作战时、兄弟俩并肩战,斗,战斗最激烈最残酷时,兄弟俩宁可一路共赴黄泉,也不愿意抛弃对方,自己逃跑求生。
去年风暴来临的时候,别说孙默自己,就连见惯大风大浪的老首长都看不清形势会如何变化。为了以防万一,他主动把孙默貶出工业厅下放农村。就是想让孙默远离城市里的喧嚣,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有用之身。
当孙默最终选择老战友的家乡,做为自己的容身之所时,他马上通过私底下的渠道,第一时间联系到了江水流。江水流在听说孙默受了委屈后,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是真正的兄弟,兄弟就是宁可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跟你说,但你受了委屈他第一个不答应的那个人。
有了江水流这个值得孙默信任的因,才有了孙默从省城直接下放小涂村的果。而且为了更好的保护好孙默,两个人干脆扮演起了陌生人,瞒过了村子里所有人探查的眼睛。
简单向蔡大姐说明了情况,取得了她的谅解后,三个人再次围坐在炕桌旁,一起商量如何调查取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