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伴礼?”桑永安一脸好奇问道。一大簸箕的果仁,他十分好奇小娘子要做什么。
“月饼!”姜姚翻着白眼,一脸嘚瑟说道。说起五仁月饼,她童年的噩梦。可生处此处,缺衣少粮的。生存都成问题的时代,一点果仁,一点饴糖,她能高兴半日。况且,这些材料,价格高不说,轻易难寻,她费了好些力气才凑齐的。
“切,我当是什么,胡饼而已。”其中一学子一脸不屑,转头就走。
“孙仪,胡吣什么?月饼是月饼,胡饼是胡饼。”张景成面色骤变,他斜眼瞥向孙仪,用手比划着抹脖子动作。
孙仪脸色苍白,瞬间住了嘴。
姜姚不明所以,眼睛咕咕转着:“有何内幕,为何不展开说说。”对于众人的一系列的表情,她看在眼里。孙仪其实说的没错,据史料记载,月饼由胡饼演变而来的。只是月饼经过上百年的演变,内馅发生了很大转变,南方逐步流行起广式月饼,苏式月饼,北方流行京式月饼,馅料虽大同小异。口味却截然不同。
“天色不早了,排完下一场,大伙就散了吧。“谢烨朝着众人喊道,待众人散去,他单手擒住她,拽到屋角下,附耳低喃:“夏荷,别捣乱,别掺和。”
“放开我,有什么事不可对人言。”姜姚明显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她面上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心里深处却擂鼓响动。胡玉不在,她愣是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
谢烨低头沉吟,面色讪讪。“月饼乃高祖传递歼敌信号的暗语,至此,朝廷下令,谁也不能再提胡饼。”
姜姚咂舌,月饼的由来关系到王朝的更迭。月饼象征着胜利,胡饼代表着失败,怪不得,张景成会面色骤变。
姜姚忸怩不安,匆匆离开,走时落下一句话:“中秋在即,这月饼得赶工,你别跟他们去归园胡闹,留下来帮忙。”
“好!”谢烨一惊,随即,面颊露出一抹可疑的红绯。这是中元节以来,他俩的关系第一次破冰。
月饼制作十分繁复。姜姚仰天长啸,她纯属没事找事做。果仁得炒制,猪油得熬制,面粉得揉开,馅料得拌匀。
“哇塞。猪油放在麦粉上,好奢侈!”其中一学子忍不住感慨道。所有人停下脚步,纷纷看向长桌。
“洗手才能触碰馅料。”姜姚心头大乱,面粉已沾满她的面颊,头发,衣裙,她这种手残党只适合吃现成的。
“去烧火,其余我来。”谢烨用干净的手触碰她的面颊。姜姚却没躲,害羞低下头。
“你俩别在此处你侬我侬的。”其中一学子笑嘻嘻嚷道。
望着满满当当的团成球状馅料,一学子发出灵魂的拷问:“夏荷,这月饼真的好吃?”
“当然!”姜姚撇撇嘴。能放到整个欧洲的五仁月饼乃天选之子,至于味道,一吃一个不吱声。
“好吃!”桑永安一边团着月饼的馅料,一边悄咪咪偷吃。
“永安。你再偷吃,斓衫该穿不上了!”张景成冷冷看着这一切,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
“无碍的,一天吃不成胖子,永安,你得坚信,你正在长身子。”姜姚心情愉悦调侃道,她忍不住用油呼呼的大手去掐桑永安圆鼓鼓的脸。
“谢六郎,管管你女人。”张景成大惊。忙上前,扫开小娘子的咸猪手。
你女人?一句话让在坐所有人皆面红耳赤。今年,监生们陆续加了冠礼,女人一词就是冠礼前触手可及的禁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