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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两面之缘的忘年交(1/2)

第92章 两面之缘的忘年交

对于姐姐的提议, 苏志安表明表示:写信什么的多冒昧啊!

文瀚兄是朝廷命官,要处理公务,多忙啊, 不好打扰人家!

结果,转头就考虑可行性!

托镖局给人送信, 镖银事小,但他不知道文瀚兄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啊, 这可就难了。

苦思冥想好几日,苏志安终于想出个万全之计。

提前给秦府留了话, 最近几日下学暂时不来了, 为了不引人怀疑, 还找了个看似很正当的理由——大表哥正忙着打家具, 大姐不能亲自来看,他作为弟弟帮忙掌眼,义不容辞。

当然,在舅家人面前又是另一番说辞, 能得巡查使称赞何其有幸,不能辜负其勉励, 他要好好体察一番昌平府城的风土人情,写一篇惊世绝艳的策论,名震全书院。

春耕结束, 张栓粮留在姚庄照看菜园、地里庄稼,文氏自是留下给丈夫做饭,因此,张有地夫妇带着孙女来府城, 照料孙子外孙的饭食起居。

张有地见外孙信誓旦旦要写让夫子都惊叹的课业,还特意叮嘱老妻做饭多放肉蛋, 给两个读书人补补。

张良森每日忙着在新房做家具,早出晚归,还不知道表弟有如此豪言,不然,拙劣的借口立马被戳穿。

就这样阴差阳错之下,连着好几日傍晚下学,苏志安光明正大带着不是很情愿的表弟兼好友张良树,大摇大摆在府城晃悠。

说是晃悠,他也只在知府衙门那条街晃悠,盼着能“偶遇”知府大人。

至于为啥找知府大人,当然是因为知府大人是昌平府最有可能知道他的“文瀚兄”家住京城何处的人。

原本,他还想着蹭知府大人的信鸽或是人手,免费捎带将自己的信送到文瀚兄手中,只是,碍于某些“羞耻”的原因,他放弃了。

就这样,知府衙门外的护卫,一连五日都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少年在不远不近的地儿向衙门口张望,甚至,还藏在墙角、树后,偷偷观察自己和同僚。

这就很是可疑!

又一次被好兄弟的屁股贴脸后,张良树忍不了了,揉着脸站起身道:“你就不能直接去找人,非要像做贼一样?”

“嘘,你小点声!”苏志安转头示意小点声,“刚才差点被发现,再嚷嚷他们听见了。”

张良树看着走来的人,眨了眨眼睛。

苏志安从怀里掏出早就写好的信,爱惜地摸了摸,继而愁苦道:“我们跟知府大人又没交情,也就上次知府大人骑马送我到村口,叫人一声叔还是我自己舔着脸借我哥攀交情,你以为我不想直接找人。”

他将信封重新塞怀里,拍着胸膛信誓旦旦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好办法了,我们就等知府大人出来,然后我装作偶遇上去打招呼,知府大人要是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我就直接打着大哥的旗号求一求,说不定知府大人会帮忙。”

“你们是何人?”

苏志安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声暴喝,吓得他踢着腿往墙根缩,恨不得钻进墙里。

张良树见到他这幅怂样,捂着眼睛嫌弃。

“你们是何人,在此盘桓做甚?”见两少年没人应话,护卫又问了一遍。

苏志安侧头讪笑,乖巧道:“护卫大哥好,我”

“我们来找知府大人的。”张良树嘴快道。

“如果有冤情,呈交诉状就行,大人自会审查,大人不是等闲之人能见的,若是无事速速离去。”护卫很是无情。

苏志安闻言立马跳起身,从袖袋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护卫,笑道:“我大哥叫苏志栋,之前还在衙门帮忙跑腿办事儿,知府大人应该记得,劳烦哥哥帮我递封信。”

见护卫迟疑,他二话不说拉起人手将信封塞进去,后退着跳远喊道:“谢谢哥哥。”

喊完正准备溜,见好兄弟一脸呆愣傻样,抓着人撒腿就跑。

张良树被带着跑还不忘转头向后看,见护卫捏着信封看着他俩,道:“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会将信送进去?”

跑过街角,绕进巷子,苏志安才停下,一路跑来只微微喘气,说道:“我不确定啊!”

很是理直气壮,张良树却是茫然,这“不确定你为啥给信,那不是你点灯熬油写了三晚废了二十多张信纸才写好的嘛?”

“哎呀放心!”苏志安拍着胸口不在意道:“我给的不是这封,那是我写给知府大人请他吃饭的,送不送到无所谓。”

送到了,知府大人看了有兴趣,那赴约后他自然就见到人;若是不赴约也没关系,他再接再厉。

如果根本没送到知府大人面前,他也就折了一张信纸和一个信封,损失也不大!

张良树半张着嘴,回头看看巷子外,再看看面前只一岁年龄差的好兄弟,终于,他理解了他大哥曾经说过的话。

“有些聪明是天生的,就像读书,你天天熬夜也不可能赶上半玩半学的安儿。”

所以,这人的聪明劲儿就是天生的!

两刻钟之后,知府衙门后宅抱着女儿的卫大人收到了护卫递进来的信,盯着有些皱巴巴的信封,皱眉道:“积压多久了,这皱?”

“回大人,这是前衙护卫刚送进来的。”

竟然不是积压的书信,卫景行惊讶,怀里襁褓中的女儿咿咿呀呀叫着,他将孩子递给奶嬷嬷,问道:“谁的?”

“应该是苏家二公子,护卫说那少年自称他哥是苏秀才。”

卫景行接过信封,见蜡封都没有,眉尾跳了几跳,倒出信纸。

“大人,上次送小子回家,铭感于心,小子略备薄酒欲作答谢,明日酉时一刻,老马家羊汤馆,不见不散。”

他特意举着信纸对着天光仔细看,来回翻看发现就这一行字,摇头失笑道:“小鬼头。”

这厢,晃悠悠回家的苏志安、张良树开始写课业,当然写课业的是后者,前者,却是继续写信。

“不是,你准备这么多信封干嘛?”张良树看着好兄弟从书架的《诗经》中抽出一沓信封,大为疑惑!

苏志安提起方才写好的信,道:“当然是装信了!”

张良树看着信纸上字迹,不自觉念出声:“大人,上次送小子回家,铭感于心,小子略备薄酒欲作答谢,明日酉时一刻,老马家羊汤馆,不见不散。”

“你今儿那份信里写的什么?”

“就这啊,我约卫大人吃饭,也只有这一个理由。”

张良树竖起大拇指赞叹:“还得是你,高!”

就这种死皮赖脸,哦不,是锲而不舍,锲而不舍的精神,总有一日能成功见到知府大人。

甚至,他设身处地站在知府大人那方想象了一回,觉得,知府大人出来见二表哥肯定是烦不胜烦了!

次日下学,夫子脚后跟刚离开教舍大门,苏志安就火急火燎收拾东西,还催促前两排的张良树,“快快快,不能迟到!”

两人提着书包一路小跑,跑到与知府衙门仅相隔一条街的老马家羊肉汤馆时,并没见到人。

苏志安不死心,在里里外外又转看了一遍,确定知府大人没来赴约,坐在屋外的凳子上头枕桌子叹气。

“算啦,今儿再去等等,说不定今儿人上街呢!”张良树安慰他。

羊汤馆的老板是个胖大叔,笑眯眯问道:“两位小哥要哪个浇头?”

“羊杂羊肉对半,来两碗,谢谢大叔。”苏志安懒洋洋回话。

这家羊汤馆,能从府城一众酒楼食肆中脱颖而出,成为他首选的表达谢意的馆子,就是因为羊汤不腥不臊,料多肉嫩,饼子也实惠。

现在,人既没来赴约,他们自己吃一碗羊汤泡饼,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然后再接再厉!

见他还有心情吃,张良树瞬间觉得刚才的自己像个笑话,一屁股坐对面长凳上不客气道:“跟你白跑一趟,你请客!”

羊汤端上桌,辣油的香味扑鼻,碧绿的葱花在红油中荡漾,苏志安将其中一碗推向对面,“请请请,今儿大哥我请。”

老板端上来的热乎乎的烙饼,掰成小块扔碗中,两人间或给嘴里塞一小块。

卫景行处理完公务,回后衙换下官袍逗了一回女儿才慢悠悠出门,踏上主街才想起,他不知道赴约地。

“老马家羊汤馆在哪条街?”

得知距离府衙只隔了一条街,笑问:“这家羊汤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护卫摇头,他也不知晓。

没能得到答案,卫景行反倒好奇起来。

只是,远远看着埋头苦吃的两人,他回身转看,继而挑眉问道:“是不是传错话了,这哪像是请客感谢的样子?”

待走近了看见对面少年额头的汗珠,突然觉得,有些饿。

他站在桌边,环视食肆铺子,悠哉道:“谁家谢客,不等客人来就自己先吃上了?”

苏志安正吸溜粉条,差点呛到,连忙咬断粉条站起身行礼,囫囵咽下后笑道:“大人您来了,以为您忙没时间来”

张良树却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咬到舌头,捂着嘴眼泪汪汪起身行礼。

卫景行见他眼眶都红了,疑惑:“为何哭了?”

“我,小,小子激动的,见到大人激动的”张良树咬字都不清晰,吸溜着嘴回话。

这话,卫景行要相信就是傻子,看了两人的碗一眼,扬声道:“照这样来两碗。”

“好嘞,大人稍坐。”

“大人,我们这是羊杂羊肉对半,要不您吃全肉吧!”苏志安担心知府大人吃不惯羊杂,提议道。

卫景行没说话,屈指给他额头来了一下,笑道:“上次送你回家还叔叔长叔叔短,这才几日不见就生分了。”

落座后见两少年如木头桩子站着,敲着桌面道:“我不缺护卫。”

两人坐下很是局促,尤其是张良树,他舌头疼。

“吃啊,看着本大人肚子就能饱?”

苏志安捏着筷子踌躇,瞅一眼人看一眼面前的碗,再瞅一眼,一看就是有事儿!

“找我做什么?”卫景行率先开口。

苏志安眼睛一亮,放下筷子兴奋道:“卫叔叔,你知道文兄家住何处吗?”

“文兄,哪个文兄?”卫景行纳闷。

“就文瀚兄,送我手书的文瀚兄。”

人哪里姓文哦,卫景行嗤笑,“人比我还年长,你这称兄道弟,看不起谁呢?”

叫他叔叔,称那人为兄长,他有这老吗?

这苏志安为难,半响后才试探地叫道:“卫大哥!”

“噗~”张良树才吹凉入口的粉条喷了出来,桌上汤水粉条乱溅,看着很是邋遢。

而卫景行,已经站起身后退一大截,即便如此,长条凳依然在他身后未倒。

苏志安哀嚎,“你干什么?”

张良树面无表情掏出帕子擦脸,“你再搞笑,别怪我爹来府城抽你时兄弟我不帮你求情!”

他爹跟卫大人是平辈,二表哥与卫大人称兄道弟,是想干啥哟?

老板端着两碗羊汤出来,见桌子狼藉,连连道歉,将碗放在旁边的桌上请几人移位。

这次,张良树直接端着碗去了护卫独坐的那桌,用行动表明态度!

苏志安端着自己的碗移了位,招呼道:“卫叔叔,快掰饼,趁热才好吃。”

两人坐在一桌,为了说话方便,他还故意往靠近人的那边挪了挪,低声道:“卫叔叔,我跟文瀚是忘年交,叫人叔叔不符合我们这交情的气质啊!”

卫景行很是疑惑,掰着饼问道:“你两什么时候成忘年交了?”

若是没记错,只是那人对面前这小孩的心性颇为欣赏,留手书勉励其潜心读书,日后早早考中入朝吧!

“马上就是了呀!”苏志安很是自信,从怀里掏出信封,道:“这是我给文瀚叔写的信,他都回京城一个多月了,应该不忙了,有时间给我回信。”

“我们有书信往来,自然就是忘年交了!”

“所以,你问我文瀚家住何处是想给他送信?”

“昂,昌平府也就您知晓文叔叔的家,别的也没人知道呀!”苏志安觉得在卫大人面前称呼自己仰慕的人为兄长不太好,可直呼其名也不尊重,因此,自降辈分。

卫景行将最后一块饼扔汤里,淡淡道:“不是说感谢我上回送你回家嘛,没安好心!”

心下却是觉得秦嵩云鸡贼,竟然瞒得这么紧,连苏家都不知晓

他却不知完全是眼前这少年大马哈,根本就没联想到秦嵩云与他的文瀚兄也有可能是旧识!

苏志安立马笑着,狗腿地双手递上筷子,道:“感谢您是主要,打听住址只是顺便,顺便,嘿嘿嘿”

不笑还好,一笑就暴露出一股憨劲儿!

卫景行才不吃这一套,接过筷子搅拌,自顾自道:“这感谢我看也没啥诚意,”皱着眉头尝了一口羊汤,道:“没啥特别的滋味!”

苏志安来了精神,开始说这家羊汤的优点,“汤口鲜,肉料足,粉条顺滑,泡饼劲道,全昌平府,除了冬日里,仅此一家!”

末了,竖掌遮嘴,低声道:“其他家羊汤的作料都没这家好,吃着不是那个味儿,不正宗!”

卫景行心下觉得好笑,直接揭穿他,“我看你是舍不得银钱吧,我可是知道,昌泰楼的洋芋鸡块拌面是一绝!”

苏志安不说话,低头默默吃饭。

他的碗里只剩两块饼和汤,三两口就吃完,一抹嘴巴道:“那卫叔叔你给我文叔叔的住址,我请你去昌泰楼吃。”

决口不提家里二姐做的洋芋鸡块拌面比酒楼的还好吃,这就算了,还顺势谈判。

“想的美!”

卫景行吃完,环视街道四周,行人不多,只杂货铺进出的人多,看的出中午应该是食客最多的时候。

暗叹还真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少年人,在这种地儿与自己见面,被有心人看到,也不知会给苏家带来多大的波澜!

不过,他倒是要看看,苏家能走到哪一步!

“就算给你地址,你找镖局的人将信送到京城,也到不了人手里。”卫景行擦完嘴将帕子塞袖袋,解释道:“这大户人家的拜帖何其多,更何况你文瀚叔叔是多少文人想拜见的大员,除非他亲自交代,不然陌生人的来信一律被门房烧掉。”

苏志安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萎靡,摩挲着信封很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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