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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三思而后行(2/2)

万一碰见野兽,多一个人好照应。

苏长青皱眉看向山上,道:“先不用,若是半个时辰我没回来,让你二堂哥叫人上山。”

结果,话刚落,山上就传来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遥遥望去,山道上移动的黑点很是明显。

家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就连老爷子都出院门,埋怨道:“才放假心就野了!”明显是还惦记着考校功课之事呢!

当然,他功课是没考校成,主要是少年们回来的晚,吃过晚饭洗漱后就齐齐往客房冲,今晚大家睡在一个炕上,个个都很兴奋。

待安儿去时,一群人皆着中衣,披头散发在炕上滚做一团,正在炕角下围棋的人烦不胜烦,丢下棋子转身对着缠作一团翻滚打闹的人的屁股一巴掌,“能不能去那边?别影响我们。”

抱作一团翻滚打闹的人一静,相互对视后齐齐松手,将欲要重回棋盘的人压在炕上一顿挠。

吵得哟,客房的屋顶都要被掀翻了。

安儿拍着炕沿,“小点儿声,附近虽只我们两家,可也别吵到我爷奶。”

“这么远,听不到吧!”

“才吃完饭谁能睡得着,我们等会儿就安静,放心。”

“哎,我记得你小侄女才出生,我们会不会将人吵醒?”

.

一群人不打闹了,却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安儿这个气啊,直接转身出门,“你们爱咋咋,我不管了。”

刘文珲大惊,“你不跟我们一起?”

李钰更是站起身问道:“你去哪?”

“我回卧房,我去哪!”安儿没好气道。

众人一愣,望着安儿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久久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谁先出声,“要不,我们去看看他的卧房?”

虽没人回话,但不约而同跳下炕找鞋子的动作就是最好的回答。

也不穿外衣,直接抱着臂膀缩着脖子一溜烟往通堂去,寒风吹过,凉到骨子里,掀开通堂帘子进屋时,牙齿不打斗的人没几个。

梁栋东瞅西看后,向着西边有亮光的屋子走去,也不知为啥他猫着腰踮着脚

后面的人有样学样,一行人做贼一样。

安儿正趴炕上摆弄自己的小玩意,脸上表情闷闷的。

当然,梁栋等人是看不见的,他们只是看到被子上趴着的人。

梁栋竖起食指搭在嘴边,示意后轻手轻脚走近,然后一跃,直接压在安儿背上。

“啊~”

惨叫声从一进西屋传出,飞出老远。

苏婉吓得手一抖,差点打翻桌上的油灯,跪坐起身道:“咋了?是安儿的声音吧!”

杏儿已经跳下炕穿鞋,道:“就是二哥的声音,我们去看看。”

两人已经换了睡衣,因为屋子有地炕,且炕也烧了,穿睡衣一点都不冷,可若是出门定被冻惨,而且,这衣服出去见人,名声还要不要了。

苏婉一把拽住人,“等等看,爹娘都在呢!”

杏儿一想也是,幸灾乐祸道:“二哥肯定被爹揍了,我洗漱完回屋时看到二哥摸着屁股从书房出来的。”

安儿被亲爹揍已经是两刻钟之前的事情了,再说,当时他也没惨叫啊。

现在,只能算是二次受伤。

因儿子带着府城来的公子们去山上玩回来的还晚,苏长青原本是要打手板,想到明日儿子还要陪同窗,免得没面子,就选择打屁股。

安儿也没想在同窗面前暴露自己被揍的事实,挨揍后也没擦药,就直接洗漱,临睡前去关心一下同窗习不习惯。

结果,被吵吵闹闹的同窗气得失了耐性,直接转身回自己卧房。

屁股不舒服只能趴着,再说被今儿被爹揍,他心下还是有些不服气。

因此,郁闷地正趴在被子上,不想被梁同窗直接压在后背,受伤的屁股承受了太多,他也惨叫出声,眼泪汪汪。

梁栋被吓到,而其他人也惊呆了。

这不就压了一下嘛,咋这大反应是,难道被压断了?

如是猜测的人不止一个。

掀翻背上的人,捂着屁股扭头的安儿泪眼朦胧中就看到同窗的眼神集中在自己身上不可描述的位置,顺着眼神一看,立马炸毛:“你们不睡觉来我卧房干嘛?”

众人打了个抖,齐齐掉转视线,梁栋不安道:“我压伤你了?”

安儿的手很是尴尬,想揉一揉又不想丢面子,可现在再想借口也来不及,只能摇头含糊道:“没。”

“那你叫那大声干啥,吓到了?”李钰好奇。

可那声音,也不像被吓到啊,明明是疼到极致

安儿不忍了,也不装了,捶着炕铺道:“还不是你们,我早说早早下山回家,你们非要溜冰,回来这么晚,害我爹误以为我不带你们回来,揍了我一顿。”

啊,原来是被揍了!

众人恍然大悟,然后目光似有若无飘向

安儿警惕道:“你们最好安分点,我可不想再挨揍。”

因安儿惨叫,准备来看动静的站在门外通堂的苏长青: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这个臭小子,竟然带人去后山谷底的湖里滑冰,真是揍轻了!

安儿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催促道:“你们快回去睡吧!”

再吵闹下去,他爹要来了。

李钰向其他人挑眉,不等安儿反应过来,一群人关门撂鞋上炕,动作一气呵成,不过几息,炕角的被子被拉开,安儿左右都躺满人。

甚至,有人为了表示自己不回客房的决心,特意打起呼噜。

安儿:

被关门声吓到的苏长青:

“你们就不能小点声,惊动我爹咋办?”安儿无奈道。

苏长青转身回东屋,见妻子正坐在炕上,道:“没事儿,就是一帮孩子跑去安儿屋里了,我去客房把被子抱来。”

本来三个人挤一被窝,两个人的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有了苏叔叔/苏伯伯抱来的被子,再也不用挤了,一炕的少年纷纷感谢。

苏长青将窗户缝隙留大,叮嘱道:“安儿你警醒些。”

趴在窗缝上看的苏婉杏儿就见她爹去客房抱了两趟被子,继而烛光消失,一进屋子恢复黑暗,

“看来是没事儿,我们也睡吧。”

次日确实是没事,除了安儿走路有些扭,两位少年有些流鼻涕。

下晌,来接人的马车相继停在院门前。

张氏给每人准备了一包山货,送走人狠狠松了一口气,转身没见到丈夫儿子的人影,好奇道:“你爹跟安儿呢!”

“去书房了,我看二哥又要挨揍!”杏儿捂嘴偷笑。

本来她还想去书房窗口听墙角,被苏婉拦下。

安儿今天没挨揍,但却被罚站了,直到吃晚饭都没见到人。

看着爹脸色不好,杏儿难得没出言嘲讽,只向苏婉眼神示意。

安儿虽然被罚不能吃晚饭,但他一点都不担心。

有二姐在,他就不可能饿到肚子,小时候二姐就说要罚站也得吃饱肚子,不然没站几刻钟就晕倒,绝对体验不到罚站的痛苦,换而言之不长记性。

因此,当苏婉端着夹馍稀饭来书房时,就对上弟弟炯炯有神的眼睛。

“今儿又是咋了?”

“唉,别说了,还不都怪梁栋他们!”安儿摆手,不将罚站放在眼里,拿过夹馍就咬,见有菜有肉,嘟囔道:“姐,下次菜跟肉分开夹两个馍。”

菜肉混在一起,蹿味儿不说,一个馍也吃不饱。

见弟弟没一点思过的样子,苏婉气笑了,道:“先说说今儿咋回事。”

安儿不甚在意,边吃边说。

本来昨日上山,大家只是想看看不一样的雪景,结果山底的大湖结冰盖了厚厚的雪,即便如此,湖的形状依然清晰可见。

梁栋就好奇。

安儿解释了一回,刘文珲等人知晓大旱前的冬日,知府大人下令各村找合适的场地制冰,但不知道这湖就是当年制冰的场地,纷纷好奇要去看看。

没办法,他只得带人去谷底看,下去时还摔了好几跤,幸好雪厚没伤到骨头,也就大腿屁股青了好几块。

到了谷底,一群人先是打雪仗,不怪他们幼稚,实在是谷底的雪太好了。

又厚又白,此前还无人踩踏,一群少年先是随心作画,随后也不知谁起的头,你扔我一个雪团,我趁你不注意衣领塞一雪块,嘻嘻哈哈打得不可开交。

玩累了,也热了,才停手,谷底安静下来。

这一停手,梁栋又开始找新乐子,探脚在冰面上试探,没能踢动,又跑林子找了好几个大石块扔湖面上,结果冰面纹丝不动,别说碎开,连裂纹都没有。

其他人见状纷纷跳上冰面,单人滑,被两个人拽着溜,安儿还觉不尽兴,道:“早知道带铁锹来,蹲在铁锹上一个人拉,可好玩了。”

梁栋已经惦记下一次了,“下次记得带,太好玩了。”

“你们还去谷底湖上玩?”苏婉咬牙。

安儿毫无察觉,点头道:“早知道带姐你跟杏儿一道去,可好玩了。”

我真是谢谢你还想着我!

苏婉上前一把夺走半块馍转身端起小木盘出门,“好好反省。”

“姐,我还没吃完啊!”安儿追到门口。

“爹可没说给你送饭。”苏婉不客气道,臭小子,竟然敢带人去湖面溜冰,万一冰面裂开掉水里

早知道就不该送饭,反思要有反思的样儿!

无独有偶,梁栋也在自家反思,不过他是在正堂,就跪在正堂的供桌前。

“祖父祖母,我真没失礼,还给苏家祖父母请安,与苏家堂兄问好,就是嫂子在坐月子,我们也没能见到小囡囡。”他的口吻,很是可惜。

家里就大哥二哥和他,都没个妹妹,志安说他小侄女可乖了,可惜连着两日都没见到,下次去希望能看到。

梁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对孙子的话置若罔闻,老太太则是坐在一边翻看礼单,上面全是家里在府城的人情往来。

闻言,看向老头子,没见到动静,只得出声提醒,“好好想想错哪里了。”

梁栋百思不得其解,他真没觉得做错了什么,想着想着就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是扑在同窗受伤的屁股上?

应该不是,都是大男子汉,被压一下就疼一会儿而已,又不是伤了残了!

难道是带了回礼回来?

梁栋转头偷瞄祖母手里的礼单,今儿苏家的回礼都上了礼单,礼轻情意重,再说苏家婶子准备的山货可不便宜,那榛子、松子干菌子买都买不到。

那是什么?

跪在蒲草垫子上的梁栋抓耳挠腮,恨不能摇醒祖父问个清楚。

对于三孙子,梁老爷子没有太高的要求,毕竟,一个家族的崛起,总要兄弟相互扶持,有人走仕途,就得有人管理庶务,不然,仕途中人很难走远。

因此,在大孙子二孙子科举有所获之后,他对念书不大成的三孙子就没以往那样严苛了。

且说三孙子在

当初一力回乡,就是为三孙子的日后考虑。

梁家祖籍在昌平,但其实老家距离保定府更近,但保定离京城又近,难免会有消息传过去,因此他做主在昌平府置宅子,并想办法将孙子塞进致远书院念书。

不为学到多少学识,只为结交一些本地同龄人,日后好安家立业,也免得孙子惦记以往那些破事。

孙子能与苏家后辈交好,是意外之喜,他虽然有想头,但孙子现在还小,他并未提,也只是跟老妻夜话说了一回。

这次孙子去苏家做客,他是赞成的,只是去湖上溜冰,且还是孙子率先去,今儿没出事还好说,若是出了意外梁老爷子心里叹息,越发觉得要给三孙子日后说个能拿主意且稳重的媳妇。

头快挠秃的梁栋终于在戌时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哀嚎道:“祖父,您直说不就完了,再说我们都好好的”见祖父脸色沉下来,他的声音越发小,直至消音。

“昨日是没出事,若出事了你又要如何应对?”

梁栋沉思,他要如何应对?

虽会泅水,可冬日衣服本就厚,棉花吸水更重,说不定到时候他自保都是问题。

此外,湖水寒冷刺骨,若掉进水里,说不得被冻得手脚痉挛而那湖位于山底,山上杳无人迹,喊人谁能听见,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越想越心惊,越惧怕,梁栋额头渗出汗水,昨日但凡有人出事,苏家首当其冲被问责,而自己罪无可恕。

去看湖,去溜冰,甚至扔石块验冰面皆是他

“祖父,孙儿知错,以后再不鲁莽行事!”

知晓错在何处,认错也是利索,而且梁栋是打心底知晓昨日没出意外得有多庆幸,可好运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他之前不就

“你要牢记,遇事三思而后行,切不可意气行事一意孤行!”见孙子认识到错误,梁老爷子也没多为难,只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有些错,能补过,可有些错,只一次,赔上的却是一生,还不一定能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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