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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0章 十骑星奔寻证往,一仓寥落见奸心(1/2)

卷首语

《大吴通鉴?忠良传》载:“天德二年冬,前石府账房柳明匿昌顺郡王萧栎府,得萧栎与太保谢渊探视,乃献石崇西山秘廪图。图载秘廪在西山黑松林断崖下石窟,内积粮草银钱,更藏与北元使者密谈牍(记火药交易、互市许诺诸事)。萧栎即遣玄夜卫校尉周冲(从六品,掌巡逻缉捕)率十骑星夜赴西山,至则廪空:仓门铜锁裂,粮囤倾、银箱破,惟留半枚玄夜卫北司铁牌(刻‘崇’字,为石崇心腹所持)。

谢渊察石崇近三日内四赴诏狱(借‘探视旧党’为名),每携锦盒往返,乃断‘崇闻风移证于诏狱’—— 诏狱为石迁旧辖,地牢深处有暗室(昔年镇刑司藏赃之所),狱卒多崇旧党,易匿物。柳明复忆‘崇私铸暗室钥,柄刻‘镇刑’二字,藏诏狱值房梁上’。时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旧党)默纵崇入内,秦飞旧部亦暗通消息,致秘廪证迁,寻证之局转至狱墙深处。” 西山空廪显奸踪,诏狱藏证露新机,此天德朝 “忠良追证、奸佞避罪” 之关键博弈也。

西山觅廪

黑松掩廪断崖阴,炭笔摹图录罪箴。

十骑星奔寻证往,一仓寥落见奸心。

铜锁纹痕藏急逸,铁牌残字显朋侵。

莫愁线索随云杳,狱底犹存秘钥深。

萧栎府偏院的青石板缝里长着几株杂草,秋风卷着枯叶落在窗台上,柳明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攥着半块麦饼 —— 这是他今日的午饭,粗粝的麦麸剌得喉咙发疼,却远不及他心里的苦。自逃到萧栎府,他夜夜梦到父母被缇骑抓走的场景:那年他才十五岁,父母作为石府管家,偶察石崇私吞大同卫冬衣银,刚要托人递信给御史台,就被石崇诬为 “通北元贼寇”,连夜押进诏狱,月余后传来 “疾亡” 的消息,直到他掌石崇私账,才在旧档里看到 “杖毙狱中” 的真相。

“柳先生,郡王与谢大人来看你了。” 院门外传来萧栎贴身暗探的声音,柳明猛地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麦麸,快步迎上去 ——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石崇的西山秘廪,是他藏在心里最关键的秘密,也是报父母之仇的最后希望。

萧栎与谢渊走进小院,谢渊穿着绯色官袍,腰间系着玉带,却没半点架子,先开口道:“柳先生近来可好?今日来,是想请你再忆石崇的罪证,若有遗漏,也好尽早补全。” 柳明的眼眶瞬间红了,躬身道:“谢大人、郡王,小人有一事要禀 —— 石崇在西山有处秘廪,藏着他贪来的粮草银钱,还有与北元使者的密谈记录,那些记录,能定他的死罪!”

萧栎眼睛一亮,连忙引他进屋内:“柳先生快说,秘廪在西山何处?可有标记?” 柳明走到案前,拿起炭笔 —— 这是萧栎府杂役用的粗炭,笔杆粗糙,却能画出清晰的痕迹。他先在素纸上画了个圈,标注 “黑松林”:“这是西山深处的黑松林,有三棵老松长得极密,树下有块青石板,是路径的起点。” 炭笔在纸上划过,留下深黑的线条,像他记忆里的山路,每一笔都带着恐惧与恨。

他又沿圈画了条曲径,在几个转弯处点了黑点:“这路上有三处暗沟,石崇让人用茅草盖着,不知情的人会掉进去;还有两处草丛是伪装,手微微颤抖,想起三年前石崇带他去秘廪的情景 —— 那时他还不知道父母的死因,只觉得石崇带他去 “秘密地方” 是信任,后来才明白,那是石崇想让他 “见证” 自己的罪,也是想随时灭口。

最后,他在曲径尽头画了道断崖,标注 “石窟在崖下左侧,廪门是块三尺见方的青石”:“那青石是伪装,转三圈就能打开,里面有个石窟,密谈记录放在最里面的木箱里,锁是黄铜的,钥匙只有石崇有。” 画完,柳明指着纸上的年轮状墨印:“这是廪门的机关,转的时候要用力,石崇说‘转不到位,会触发里面的弩箭’,小人当年只在外间待着,没敢进石窟深处,却听清他跟心腹说‘密谈牍比银子重要’。”

谢渊俯身看图纸,指尖划过 “黑松林”“断崖” 的标注,问道:“柳先生,石崇多久去一次秘廪?每次带多少人?” 柳明想了想,回答:“大概每月去一次,每次带两个心腹,都是玄夜卫北司的人,手里拿着刻‘崇’字的铁牌,说是‘能通融路上的关卡’。” 萧栎接过图纸,对谢渊道:“事不宜迟,我派周冲去,他是玄夜卫的老校尉,懂追踪,也能应对路上的风险。”

萧栎的书房里,玄夜卫校尉周冲单膝跪地,双手接过西山秘廪图。他穿着玄色校尉服,腰间佩着长刀,刀鞘上刻着 “玄夜卫北司” 的字样 —— 虽属北司,却因看不惯秦飞助石崇作恶,暗中投靠周显,成了萧栎可信任的人手。“郡王,属下领命!” 周冲的声音洪亮,目光坚定,“十骑已在校场待命,即刻便可出发,定将密谈牍带回!”

萧栎点点头,从案上取来一枚玄夜卫亲军令牌(周显所授,可调动沿途哨所):“这令牌你拿着,路上若遇关卡阻拦,亮牌即可;到了西山,先勘察四周,若有石崇的人,先擒后审,别硬碰硬 —— 密谈牍要紧,人可以后续再抓。” 周冲接过令牌,塞进怀中:“属下明白,若秘廪有守卫,属下会先绕开,取到密谈牍就撤。”

谢渊补充道:“周校尉,你注意看秘廪的仓门 —— 若门是完好的,说明石崇没察觉;若门被撬,就留意地上的痕迹,比如脚印、兵器残片,这些能帮咱们判断是谁转移了罪证。还有,密谈牍是纸质的,石崇可能会用油布包着,你在石窟里仔细找,别漏了角落。” 周冲躬身应道:“谢大人放心,属下会仔细勘察,绝不放过任何线索。”

周冲走出书房,快步走向校场。校场上,十名玄夜卫骑士已备好马匹,手里握着长矛,背上背着弓箭,马鞍旁挂着干粮和水囊 —— 都是按萧栎的吩咐准备的,轻便且实用,适合星夜奔袭。“校尉!” 骑士们见周冲来,齐声喊道。周冲翻身上马,举起手中的图纸:“目标西山黑松林,沿途加速,不许出声,到了地方听我命令!”

马蹄声在夜色中响起,十骑像一道黑影,冲出萧栎府,往西山方向奔去。路上,周冲不断催促马匹,却也时刻留意四周 —— 西山属京郊,平时有玄夜卫北司的哨所巡逻,秦飞虽被贬,旧部仍在,若被发现,会平添麻烦。好在有萧栎给的令牌,过第一个哨所时,哨兵见了令牌,只问了一句 “郡王的差事?”,便放行了。

奔出半个时辰,周冲勒住马,让骑士们停下休息 —— 马匹需要喘口气,人也得喝点水。他靠在一棵树下,拿出图纸,借着月光再看一遍:黑松林在西山南侧,离京城有五十里,按现在的速度,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兄弟们,再加把劲!” 周冲对骑士们说,“到了黑松林,咱们就离成功近一步了,到时候郡王和谢大人都会记着咱们的功劳!” 骑士们齐声应和,重新翻身上马,马蹄声再次响起,消失在夜色中。

天快亮时,周冲带着十骑终于到了西山黑松林。他先让骑士们在林外隐蔽,自己则下马,借着晨雾,悄悄摸进松林 —— 按柳明的图纸,松林里有三棵老松,树下有块半人高的石头,是秘廪路径的起点。

果然,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周冲就看到了那三棵老松,树下的石头上还留着石崇心腹刻的记号(一道横线,两道竖线)。他沿着石头旁的小路往前走,避开柳明说的暗沟和陷阱 —— 有的暗沟上盖着茅草,轻轻一踩就会陷下去;有的草丛下是木板,先试探,确保安全后再往前走。

又走了半个时辰,断崖出现在眼前。周冲趴在崖边往下看,断崖下左侧果然有个石窟,洞口被一块青石挡住,与柳明的图纸完全一致。他打了个手势,让骑士们在崖上警戒,自己则顺着崖壁上的藤蔓,慢慢滑到石窟前。

青石上没有明显的痕迹,周冲试着转了转 —— 纹丝不动,看来是需要特定的力度。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青石,用力顺时针转了三圈,只听 “咔嗒” 一声,青石缓缓移开,露出石窟的入口。一股霉味从里面飘出来,夹杂着粮食的气息,周冲从腰间摸出火折子,点亮后走进石窟。

石窟不大,约有两间屋子大小,里面的景象却让周冲心头一沉:地上散落着粮食,有的已经发霉;几个银箱倒在地上,里面的银子不见了,只剩下几块碎银;最里面的木箱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纸质的东西。周冲拿着火折子,仔细检查每个角落 —— 石窟的墙壁是实心的,没有暗格;地上的粮食划痕,像是用特制的工具弄开的。

周冲走出石窟,在洞口的地上发现了半枚铁牌 —— 玄夜卫北司的制式,上面刻着个 “崇” 字,边缘还有磨损的痕迹。他捡起铁牌,放在手里掂量:这是石崇心腹的信物,当年秦飞给石崇的人都发过这种铁牌,凭牌可以调动北司的小股人手。“看来是石崇自己转移了罪证。” 周冲心里想,又在周围勘察了一圈,发现几串脚印 —— 都是成年男子的,穿着玄夜卫的靴子,往松林外的小路去了,看来是石崇的人转移罪证后,从这条路离开的。

周冲爬上崖,对骑士们说:“秘廪空了,罪证被转移了,咱们先回去,把这里的情况禀报郡王和谢大人。” 骑士们虽然失望,却也明白事已至此,只能先返回。周冲带着十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手里攥着那半枚铁牌 —— 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或许能帮谢大人找到罪证的去向。

萧栎府的书房里,谢渊正看着石崇近旬的行踪录 —— 这是周显派人送来的,上面详细记录了石崇每天的去处:三日前去了镇刑司旧署,两日前去了京郊庄园,昨天和今天则四赴诏狱,每次都是上午进去,下午出来,手里都提着个锦盒,进去时锦盒是满的,出来时是空的。

“谢兄,你看这行踪有问题吗?” 萧栎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周冲送回来的半枚铁牌,“周冲说,秘廪的锁是被撬开的,铁牌是石崇心腹的,看来是石崇自己转移了罪证。” 谢渊指着行踪录上的 “四赴诏狱”,对萧栎道:“郡王你看,石崇以前很少去诏狱,就算去,也是每月一次,可这三天却去了四次,每次都带锦盒 —— 他说是‘探视旧党’,可诏狱里的旧党都是些小角色,不值得他这么频繁地跑。”

萧栎凑近看行踪录:“你的意思是,他借着探视旧党的名义,把密谈牍藏进了诏狱?” 谢渊点头,从案上取来一本《大吴狱政志》,翻到 “诏狱规制” 那一页:“诏狱是石迁当年建的,地牢深处有暗室,本来是用来藏镇刑司的赃物,后来石迁被处死,暗室就没人管了,现在诏狱署提督徐靖是旧党,肯定知道暗室的存在,也肯定会包庇石崇,让他把罪证藏在里面。”

“可诏狱守卫森严,石崇怎么能自由进出暗室?” 萧栎疑惑道,“就算徐靖包庇,狱卒也不可能都听他的,万一有人泄露消息怎么办?” 谢渊笑了笑,拿起那半枚铁牌:“石崇有北司的旧部,狱卒里肯定有他的人 —— 你看这铁牌,刻着‘崇’字,是他心腹的信物,有这些人在狱里接应,他就能顺利把锦盒里的密谈牍送进暗室,不会被人发现。”

正在这时,老周走进书房,手里拿着一份密报:“大人,周显大人送来的,说徐靖昨天下午让人去诏狱值房送了些‘修缮材料’,其实是木板和钉子,像是要加固什么地方。” 谢渊接过密报,看完后对萧栎道:“你看,徐靖在帮石崇加固暗室的入口,怕咱们找到 —— 这更证明了罪证在诏狱里。”

萧栎站起身,在书房里踱了几步:“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诏狱搜?可诏狱归徐靖管,没有陛下的旨意,咱们不能擅闯。” 谢渊想了想,道:“不能硬来,得先找到暗室的位置和钥匙 —— 柳明在石府待了十年,说不定知道这些,咱们再去问问他。” 萧栎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去请柳明。”

柳明跟着萧栎的暗探走进书房时,手里还攥着那块 “柳氏” 玉佩 —— 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见谢渊和萧栎都看着他,柳明有些紧张,躬身道:“郡王、谢大人,找小人来,是有什么事吗?”

萧栎指着案上的铁牌:“柳先生,周冲去了西山,秘廪空了,只找到这个 —— 是石崇心腹的铁牌,我们怀疑石崇把密谈牍转移到了诏狱,你在石府待了十年,知道诏狱里有暗室吗?” 柳明听到 “诏狱” 两个字,身体猛地一震,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又很快被恨意取代:“诏狱有暗室!在牢房最里面,地牢的尽头,是石迁当年建的,石崇经常去那里,说是‘查旧档’,其实是藏东西。”

谢渊连忙问道:“柳先生,你知道暗室的钥匙在哪里吗?石崇是怎么打开暗室的?” 柳明闭上眼睛,回忆起三年前的情景:“那年冬天,石崇带小人去诏狱,说是让小人帮他‘记账’,到了地牢尽头,他从值房的梁上取下一个木盒,里面有把钥匙,柄上刻着‘镇刑’两个字 —— 他说‘这是暗室的钥匙,只有我有’,还让小人发誓,不许告诉别人。”

“值房的梁上?” 萧栎追问,“是哪个值房?钥匙藏在梁的哪个位置?有没有标记?” 柳明睁开眼睛,仔细回忆:“是诏狱西侧的值房,里面有张桌子,一把椅子,梁上有个裂缝,钥匙就藏在裂缝里,用一块木板盖着,木板上刻着个‘迁’字(石迁的名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谢渊拿出纸笔,让柳明画出值房的布局:“你把值房的桌子、椅子的位置画出来,梁上的裂缝在哪个方向,木板的大小,都画清楚 —— 我们要派人去取钥匙,不能出错。” 柳明接过纸笔,认真地画起来:值房不大,进门左侧是桌子,右侧是椅子,梁在桌子的上方,裂缝在梁的中间,木板约有手掌大小,刻着 “迁” 字,颜色和梁的颜色一样,很难分辨。

“石崇每次去取钥匙,都避着人吗?” 谢渊又问,“狱卒知道这件事吗?” 柳明点头:“他都趁晚上去,狱卒里有他的人,会帮他把风,不让别人靠近值房。有一次,一个新来的狱卒不知道,靠近了值房,被石崇的心腹打了一顿,还被赶出了诏狱。”

萧栎看着图纸,对谢渊道:“看来取钥匙不难,难的是怎么进诏狱的值房 —— 徐靖肯定派人盯着,咱们的人一进去,就会被发现。” 谢渊想了想,道:“可以让周显派玄夜卫亲军,以‘核查狱政’的名义进去,徐靖就算想拦,也不敢违抗周显的命令 —— 周显是玄夜卫指挥使,直属于陛下,有‘监察诏狱’之权。” 萧栎点头:“好,我这就给周显写信,让他安排。”

周显收到萧栎的信时,正在玄夜卫总司的书房里审阅案宗。信里详细说明了石崇转移罪证至诏狱暗室、柳明忆及钥匙藏处的情况,希望他派玄夜卫亲军以 “核查狱政” 名义进入诏狱,取暗室钥匙。周显放下信,对身边的亲军都尉(从三品,掌亲军调度)道:“你立刻调五十名亲军,随我去诏狱 —— 就说‘奉陛下口谕,核查狱政安全’,徐靖要是敢拦,就说我要面呈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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