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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 寸笺藏计寄君前,缄口记踪避祸愆(2/2)

谢渊脚步顿住,回头时,烛火映在他脸上,眼神坚定如铁:“我身为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护国安邦是我的职责,即便陛下不察,我也要以死谏言,绝不让石崇的阴谋得逞 —— 这是元兴帝当年对我的嘱托,也是我谢家世代的家训。”

谢渊推开书房门,夜色如墨,玄夜卫亲军已在府外等候,为首的校尉躬身道:“大人,车马已备妥。” 谢渊点点头,踏上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一把即将敲响的战鼓,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即将开始。

就在谢渊整理证据、准备入宫的同时,石崇在诏狱的临时居所内,正与亲信密谈。他虽被暂时关押,却因旧党势力仍在,得以与外界联络。“明日早朝,《请减边军疏》务必获准,这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 石崇坐在椅子上,身着囚服,却依旧带着傲慢的神情,对面前的玄夜卫北司副指挥使说。

“大人放心,属下已让亲信提前入宫,游说吏部尚书李嵩和几位内阁大臣,他们已答应在早朝时附和大人的奏疏。” 副指挥使躬身道,“另外,属下已安排人,若谢渊试图呈证反对,便递匿名文书,称谢渊因与大人有私怨,伪造证据构陷。”

石崇满意地点头:“谢渊虽掌兵权,却过于刚直,不懂变通,陛下对他已有忌惮,再加上匿名文书的混淆,他的呈证未必能被采信。” 他补充道,“若早朝时获准削减边军,你便立刻调动京郊庄园的北元兵卒,混入互市的商队,待我复位后,即刻控制大同、宣府卫。”

“大人,萧栎的玄夜卫近期动作频繁,似乎在监视我们的亲信,要不要先动手,销毁剩余的证据?” 副指挥使担忧地问。石崇冷哼一声:“不必,证据都藏在隐秘之处,萧栎找不到;更何况,明日早朝后,我便可借陛下的旨意,将谢渊和萧栎定罪,到时候,所有证据都将不复存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中满是贪婪与狂妄:“用不了多久,大吴的江山就会是我的,北元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疆土,而我,会成为大吴的新帝 —— 那些反对我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石崇的亲信们齐声附和,语气中满是谄媚。他们却不知,萧栎的玄夜卫早已将此处包围,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被隐藏在暗处的缇骑记录下来,成为日后定他们罪的又一铁证。

谢渊的马车抵达宫门时,李德全已在门口等候。“谢大人,陛下在御书房等你,奉先已在旁伺候。” 李德全躬身道,引谢渊入宫。穿过一道道宫门,御书房的灯火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奉先站在门口,见谢渊前来,悄悄比了个 “疑虑” 的手势 —— 按事先约定,此手势代表陛下对石崇已有疑虑,可直接呈证。

谢渊走进御书房,萧桓正坐在案前,翻阅着于科案的卷宗。“陛下,” 谢渊躬身行礼,“臣深夜求见,事关大吴江山安危,万不得已,望陛下恕罪。” 萧桓抬起头,目光落在谢渊身上,语气平静:“谢卿深夜入宫,必有要事,且说无妨。”

谢渊将四个牛皮纸信封呈上,李德全接过,递与萧桓。“陛下,此乃石崇通敌叛国、谋逆裂土的铁证。” 谢渊逐一介绍,“第一封是交易实证,账册与书信证明石崇多次向北元输送军器、粮草;第二封是阴谋密录,密谈记录显示石崇欲削减边军,引北元混入中原;第三封是人证证词,柳明与赵承业的供词印证石崇的阴谋;第四封是同党佐证,证明石崇有庞大的党羽网络。”

萧桓逐一封开信封,当看到账册上 “割大同卫以西三城予北元” 的字句时,眉头紧锁;再看到密谈记录中 “内外夹击、覆国裂土” 的内容时,脸色愈发凝重;最后翻阅柳明的证词,看到 “石崇言‘各取所需’” 的字句时,猛地将账册拍在案上,怒声道:“放肆!石崇竟敢如此狂妄,视江山为私物!”

谢渊躬身道:“陛下,石崇明日早朝将递《请减边军疏》,以‘休养生息’为幌子,行谋逆之实,若获准,北疆防务将形同虚设,北元可长驱直入,京营亦会被石崇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萧桓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看向谢渊:“谢卿,你可有应对之策?”

“陛下,明日早朝,臣恳请陛下让石崇先奏《请减边军疏》,待其说完,臣再逐一呈上证物,让他无从狡辩;萧栎郡王已率玄夜卫控制石崇的亲信,防止其毁证或发难;李德全大人之子奉先会在旁记录石崇党羽的动向,确保朝堂之上无人敢暗中作祟。” 谢渊一一禀报,语气沉稳而坚定。

萧桓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就按你说的办!明日早朝,朕倒要看看,石崇如何面对这些铁证!”

谢渊离开御书房时,天已微亮,东方泛起鱼肚白。他回到谢府,萧栎已在书房等候,见他回来,连忙起身:“陛下态度如何?” 谢渊点头:“陛下震怒,已同意明日早朝按我们的策略呈证,石崇的阴谋,即将败露。”

萧栎松了口气,递上一份玄夜卫的密报:“石崇的亲信已被我们控制,京郊庄园的北元兵卒也被岳谦的京营包围,无法异动;张启已接管理刑院的石崇旧档,没有发现销毁痕迹。” 谢渊接过密报,仔细翻阅:“好,一切按计划进行,明日早朝,便是石崇的末日。”

与此同时,宫中奉先正按父亲的叮嘱,整理御书房的案牍,将谢渊呈递的证据按顺序摆放整齐,确保陛下早朝时能快速取用。他想起父亲手札中的告诫,心中愈发坚定:“唯有石崇伏法,大吴才能安稳,我才能在御前立足。”

石崇在诏狱的临时居所内,仍在做着复位的美梦,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一无所知。他的亲信们虽被控制,却仍抱有侥幸,认为只要早朝时《请减边军疏》获准,便能扭转局势。

京郊庄园内,北元兵卒已被岳谦的京营包围,他们察觉异动,却因没有石崇的命令,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困在庄园内,坐以待毙。

理刑院中,张启正逐一核对石崇的旧档,将涉及 “通北元”“削边军” 的卷宗单独整理,准备在早朝后呈给三法司,作为清理旧党的依据。

整个京城,都在黎明前的寂静中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忠良的铁证已凝锋,奸佞的阴谋将败露,大吴的江山,即将迎来一场生死考验。

谢府书房的烛火终于燃尽,晨光透过窗棂,照在案上的铁证上,泛着金色的光芒。谢渊坐在案前,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元兴帝当年的嘱托、大同卫战死将士的冤魂、柳明泣血的证词,心中的坚定愈发浓烈。

萧栎走到他身边,递上一杯热茶:“谢大人,歇息片刻吧,明日早朝,需保持精力。” 谢渊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暖意传遍全身:“郡王,你也一样,玄夜卫的部署虽妥,仍需谨慎,不可有丝毫大意。”

两人坐在书房里,没有再多言语,却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默契与决心。窗外,晨鸟开始鸣叫,阳光渐渐洒满庭院,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一场决定大吴命运的朝堂对决,也即将拉开帷幕。

宫中烛火未熄,晨光初透朱窗,萧桓已起身立于镜前。内侍正为其披缀十二章纹的绯色龙袍,玉带环腰,冕旒垂珠,映得他面容愈发沉肃。李德全垂首侍立一旁,指尖轻拢拂尘,低声禀道:“陛下,奉先已遵谕旨,将谢大人呈递的铁证按序摆放妥当,早朝所需奏疏亦一一备齐,置于御案左侧。”

萧桓抬手扶正冕旒,珠串轻晃间,眸中寒光凛冽,语气沉如金石:“今日早朝,朕要让文武百官亲眼看清石崇通敌裂土的狼子野心,更要让天下人知晓,我大吴江山,绝不容叛国奸佞苟存!”

御书房外的汉白玉栏杆旁,奉先垂手肃立。晨风吹动他的内侍袍角,指尖将父亲的手札攥得发紧,纸页边缘几乎嵌进掌心。“忠、慎、稳” 三字如烙印般在心头默念,他抬眼望向远处奉天殿的飞檐,晨光落在他年轻的脸上,眸中没有丝毫慌乱 —— 他比谁都清楚,今日御前的每一步侍奉,都系着朝堂清浊,关乎社稷安危。

宫道尽头,石崇被两名缇骑反剪双臂押行。虽着囚服,发丝散乱,却依旧昂首挺胸,下颌微扬,眼底翻涌着桀骜的傲慢。他无视沿途内侍惊惧的目光,兀自沉浸在党羽会当庭发难、复辟在即的幻梦中,丝毫未察,自己早已踏入天罗地网,等待他的,是铁证如山的定罪,和永世不得翻身的千古骂名。

黎明的晨光如金箔般铺满京城,宫墙琉璃瓦泛着冷冽的光泽。奉天殿的晨钟沉沉响起,一声、两声…… 震荡在层叠宫阙之间,穿透薄雾,传遍京畿。这场裹挟着血海深仇、关乎社稷安危的忠奸对决,终要在丹陛之上、百官之前,见个分晓。

片尾

早朝之上,石崇按计划递上《请减边军疏》,声情并茂地阐述 “边军粮饷耗费过巨,北元愿议和罢兵,削减边军可休养生息” 的论调,李嵩等旧党大臣纷纷附和,朝堂之上一时竟有不少官员表示赞同。

萧桓按约定,让石崇尽兴陈述,待其说完,目光转向谢渊:“谢卿,石卿所奏,你可有异议?” 谢渊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有异议!石崇所奏,看似为江山着想,实则是通敌叛国、谋逆裂土的幌子!”

他逐一呈上四个信封中的铁证,先以账册和书信证明石崇多次向北元输送军器,再以密谈记录揭露其 “削边军、混中原、割疆土” 的阴谋,接着以柳明的证词和赵承业的供词印证动机,最后以同党佐证说明石崇的党羽网络。每呈递一份证据,朝堂上的哗然声便更甚一分,李嵩等旧党大臣的脸色愈发惨白,石崇的神情从傲慢转为震惊,再转为慌乱。

当谢渊念出密谈记录中 “北元取大同、宣府,石崇掌京营,共分大吴北疆” 的字句时,石崇再也无法狡辩,瘫倒在地,口称 “冤枉”,却无人相信。奉先在旁悄悄记录下李嵩等旧党大臣的慌乱神情,为后续清理旧党提供线索。

萧桓震怒,当场下旨:“石崇通敌叛国、谋逆裂土,罪大恶极,押入诏狱,择日凌迟处死;李嵩等附和大臣,停职审查;石崇党羽,由玄夜卫与三法司联合清理,一个不留!” 旨意下达,朝堂之上一片欢呼,文武百官纷纷躬身道:“陛下圣明!”

石崇被缇骑押出朝堂时,看着谢渊,眼神中满是怨毒,却已无力回天。谢渊站在朝堂之上,望着萧桓,心中松了口气 —— 大吴的江山,终于躲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卷尾语

《大吴通鉴?史论》曰:“天德二年冬谢渊凝证阻逆之役,非仅一人之勇,实为大吴‘忠良同心、护国安邦’之显证也。谢渊彻夜勘证,从账册、密录、证词、书信中剥出石崇‘覆国裂土’之阴谋,显忠臣之智;萧栎调度玄夜卫,控制奸佞亲信,防其毁证发难,彰宗室之责;李德全父子暗传御前动向,助呈证事半功倍,表内侍之明;萧桓明辨是非,纳忠言而惩奸佞,展帝王之断。

铁证凝锋破奸谋,朝堂雷霆肃妖氛。石崇之败,非败于权弱,乃败于悖逆天道、背离民心 —— 以江山换帝位,以民命谋私欲,此等行径,纵有党羽环绕、说辞巧辩,亦难敌铁证如山、众心所向;谢渊之胜,非胜于官高,乃胜于持正守心、协同众力 —— 以铁证定罪,以部署防乱,以暗线助势,此等智略,纵有险象环生、压力如山,亦能挽狂澜于既倒。

此役之后,大吴朝堂清浊分明,边军防务重整,百姓安居渐稳。石崇党羽被彻底清理,理刑院、玄夜卫、京营等关键机构尽归忠良掌控;大同、宣府卫的兵力不仅未削减,反而得到补充,岳谦与于科联手整顿边防,北元再无窥伺之机;李德全之子奉先因御前表现得力,被升为御前总管太监,继续以‘忠、慎、稳’侍奉陛下。

史载谢渊事后曾言:‘江山之安,不在一臣之忠,而在众臣之正;朝堂之明,不在一帝之智,而在制度之公。’ 此言当为后世治国者之戒 —— 忠良是江山之柱,铁证是公道之基,协同是平乱之要,唯有三者兼具,方能让奸佞无隙可乘,让江山长治久安。此天德朝凝证阻逆之役,留给后世最珍贵之训,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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