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914章 唯期贤医引,燮理济时怀(2/2)

“谢大人,您就吃点东西吧。” 负责看守他的狱卒(秦飞的亲信)悄悄走进来,递上一碗热粥,“秦飞大人已经收到您的血字信,陛下那边定会有动作,您可不能就这么倒下啊!”

谢渊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我…… 我要等陛下…… 等他查清真相……”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多了,但若能以自己的死,换得石党的覆灭,换得江山的清明,他死而无憾。

狱卒看着他的模样,眼中满是敬佩与焦急:“谢大人,您再坚持一下,周显大人已经率缇骑赶来,很快就能接管诏狱了!” 他将粥放在地上,悄悄留下一把小刀,“这是秦飞大人让我给您的,若徐靖的人来加害您,您也好有个防备。”

谢渊看着地上的粥和小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 他并非孤军奋战,玄夜卫的内线、秦飞、周显,还有那位终于醒悟的帝王,都在为他奔走。他缓缓抬起手,想要去拿粥,却因为虚弱,手臂颤抖得厉害,险些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徐靖带着几名狱卒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谢大人,石大人有令,送您一程!” 他手中拿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显然是要置谢渊于死地。

狱卒见状,立刻挡在谢渊身前:“徐大人,按《大吴诏狱管理章程》,未经三司会审,不得擅自处置重犯!”

徐靖冷笑一声,挥手示意狱卒拿下那名亲信:“一个小小的狱卒,也敢阻拦本提督?给我拿下!” 他走到谢渊面前,举起汤药,“谢大人,喝了这碗药,免受皮肉之苦,也算本提督对你的‘恩赐’!”

谢渊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却听到牢房外传来一阵厮杀声,紧接着,周显的声音响起:“徐靖,你敢谋害忠良,找死!”

周显率缇骑赶到诏狱北院时,正撞见徐靖要强行给谢渊灌毒汤药。他怒喝一声,手中的绣春刀出鞘,寒光一闪,便将两名阻拦的狱卒砍倒在地。

“周显!你敢擅闯诏狱?” 徐靖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喊道,“本提督奉石大人之命,看管重犯,你这是以下犯上!”

“奉石大人之命?” 周显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鎏金密令,“本指挥使奉陛下密令,接管诏狱北院,软禁你这党羽!徐靖,你勾结石崇,谋害忠良,罪该万死!”

缇骑们一拥而上,瞬间将徐靖的人包围。徐靖见大势已去,想要转身逃跑,却被周显一脚踹倒在地,绣春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拿下!”

周显走到牢房前,亲自打开牢门,看到虚弱不堪的谢渊,心中满是敬佩与愧疚:“谢大人,陛下派末将前来救您,让您受苦了!”

谢渊缓缓睁开眼,看到周显,又看到他身后的缇骑,知道帝王终于醒悟了。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周显连忙上前扶住他:“谢大人,您身体虚弱,先喝些粥,末将已命人准备了医者,即刻为您诊治。”

刚才那名亲信狱卒连忙将热粥端过来,周显亲自喂谢渊喝下几口,谢渊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他看着周显,声音嘶哑地问:“陛下…… 陛下他……”

“陛下已经彻底看清了石崇的阴谋,” 周显道,“已传旨封锁石崇的府邸和粮仓,明日太庙大典,便会当众为您平反,为于科大人昭雪!”

谢渊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随即又昏了过去。周显连忙命医者上前诊治,医者诊脉后道:“周大人放心,谢大人只是体虚力竭,并无性命之忧,好生调养几日便可恢复。”

周显松了口气,命人将谢渊抬上软轿,送往安全之地安置,同时下令:“按陛下旨意,严密看管徐靖,不得让他与任何人接触;继续搜查诏狱,寻找石崇构陷忠良的罪证!”

秦飞率玄夜卫北司缇骑赶到石崇府邸时,府邸的大门紧闭,门口有镇刑司旧部守卫。秦飞举起玄夜卫的鎏金令牌,高声道:“奉陛下密令,搜查石崇府邸,捉拿谋逆贼党,尔等速速开门,否则格杀勿论!”

门口的守卫见状,不仅不开门,反而放箭射击:“奉石大人之命,任何人不得擅闯府邸!” 显然是接到了石崇的死命令。

秦飞冷哼一声,挥手示意缇骑进攻:“给我冲进去!反抗者,一律按谋逆论处!”

缇骑们手持盾牌,抵挡着箭矢,同时用撞木撞击大门。“轰隆” 一声,大门被撞开,缇骑们一拥而入,与镇刑司旧部展开厮杀。石崇的府邸很大,庭院深深,镇刑司旧部凭借地形负隅顽抗,双方陷入激烈的缠斗。

秦飞亲自率军冲进内院,却发现石崇并不在府中,只有他的家眷和几名亲信。“石崇在哪里?” 秦飞抓住一名亲信,厉声质问道。

那名亲信宁死不屈,咬舌自尽。秦飞无奈,只能下令:“严密看管石崇家眷,不得伤害;继续搜查府邸,务必找到石崇私藏的密信、火药和罪证!”

缇骑们在府邸内仔细搜查,从书房的暗格中找到了一批北元密信,上面详细记载了石崇私通北元、割让疆土的内容;从地窖中搜出了大量金银珠宝,显然是克扣边军粮饷所得;但并未找到石崇本人和私藏的火药。

秦飞立刻派人将情况禀报给萧桓,同时下令封锁京城各城门,严查出入人员,务必将石崇捉拿归案。

萧栎和刘玄接到密旨后,立刻乔装打扮,从侧门进入皇宫,来到寝宫偏殿。此时萧桓已换上常服,脸色虽仍苍白,却精神矍铄,眼中满是决断。

“陛下,石崇党羽已开始顽抗,秦飞在石府未抓到石崇,也未找到火药,恐其藏在西山仓或其他隐秘地点。” 萧桓开门见山,将最新的情况告知二人。

萧栎皱眉道:“石崇定是察觉到了陛下的部署,提前逃走了。他手握镇刑司旧部,又可能调动秦云的第三营,明日太庙大典恐会发动兵变,我们需早做准备。”

刘玄补充道:“石崇诬陷谢大人‘畏罪自戕’,朝堂上不少官员被其蒙蔽,明日大典上,我们需先当众展示石崇的罪证,揭穿他的谎言,争取百官的支持。”

萧桓点头:“朕已有计划。明日太庙大典,按原计划进行,先由王瑾主持祭祀仪式,待仪式进行到‘献爵’礼后,朕便下令将石崇党羽拿下。萧栎,你率京营第一营、第二营,埋伏在太庙内外,若秦云的第三营异动,即刻围剿;刘玄,你率文官列在太庙东侧,若石崇党羽煽动百官,你便出面宣读石崇的罪证,稳定人心;周显,你率缇骑混在太庙侍卫中,密切监视石崇党羽的动向,一旦时机成熟,即刻动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谢渊已被安全转移,明日大典上,朕会亲自为他平反,将石崇的罪行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知道谁是忠良,谁是奸佞。”

萧栎和刘玄躬身应道:“臣遵旨!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三人又详细商议了具体的部署细节,包括兵力的调配、信号的传递、应急的方案等,直到深夜,才各自离去准备。

天快亮时,启明星还悬在京城的天际,整座皇城被一层薄如蝉翼的晨雾笼罩,静谧得仿佛能听见露珠滴落青石板的轻响。可这极致的宁静下,却涌动着足以掀翻朝堂的汹涌暗流,每一丝空气里,都藏着剑拔弩张的紧张。

谢渊在玄夜卫安排的隐秘宅院得到了妥善医治,医者每日三诊,用温补汤药调理他绝食多日的虚体。他躺在铺着软褥的病榻上,窗外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枕畔的衣角 —— 那是他从诏狱带出的唯一物品,上面还留着铁链磨过的粗糙痕迹。他望着晨光中飞舞的尘埃,心中没有半分怨怼,只有对明日太庙真相大白的热切期盼,对石崇党羽伏法的坚定等待,对大吴江山重归清明的深切期许。

石崇则潜藏在京城西南角的一处废弃镇刑司旧署,潮湿的密室里,烛火摇曳着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他与理刑院判官赵达、京营副将秦云围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桌上摊着泛黄的太庙布防图,他的手指在图上的西巷、北院等关键位置重重敲击,指甲几乎要抠破纸页:“明日大典,秦云你率第三营从太庙西侧突袭,务必在‘献爵’礼时控制宫门;赵达你带镇刑司旧部混在百官中,届时制造混乱,趁机拿下萧桓!”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疯狂的执念,眼底翻涌着孤注一掷的狠厉 —— 他深知这是最后的赌注,一旦失手,不仅自己身败名裂,整个石氏家族都将沦为刀下之鬼。

周显率玄夜卫缇骑分成十队,如墨色的闪电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他们衣袂翻飞,玄色劲装与晨雾融为一体,手中的绣春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不放过任何一处石崇可能藏匿的据点:从镇刑司旧部的宅院到废弃的粮仓,从城郊的破庙到城内的暗巷,每一处都仔细搜查,连墙角的砖缝、屋顶的瓦片都未曾遗漏,誓要将这只狡猾的狐狸捉拿归案。

岳谦则率京营第一营、第二营在太庙外围布下天罗地网。士兵们手持长枪,铠甲在晨光中闪着金属的光泽,阵型严整如铁壁铜墙。每一个哨位都安排了双岗,士兵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过往行人,连一只飞鸟都难以轻易靠近;太庙的墙角、廊柱后,都埋伏着精锐的斥候,时刻传递着最新的动向,确保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萧桓在寝宫内,案上摊着明日大典的详细部署方案,他手持朱笔,最后一次核对每一处兵力调配、每一个信号传递的细节,哪怕是最微小的疏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晨光透过殿宇的飞檐,越来越亮,斜斜照在他手中那方染血的麻纸上 ——“若臣死,望陛下查粮仓,护边军”,十个歪扭的血字在晨光中愈发清晰,墨迹里的腥气仿佛还未消散,仿佛化作了谢渊在诏狱中坚毅不屈的眼神,化作了于科枯卧稻草堆时不甘的凝望,化作了大同卫三万边军战死沙场时的悲呼,一声声、一幕幕,都重重叩击着他的心扉。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翻腾的愧疚与决绝渐渐沉淀为沉稳的力量,缓缓站起身,走到铜镜前。铜镜里的帝王,虽面色仍有几分病后的苍白,眼底却已褪去往日的犹疑,满是历经风雨后的坚定与锐利。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冕旒的珍珠,珠串轻晃,映出他眼底的光;又抚平了衮龙祭服上的褶皱,每一个动作都从容不迫,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

他知道,明日的太庙大典,绝非一场普通的祭祀仪式,而是一场载入大吴史册的生死决战,是正义与邪恶的终极碰撞。他不仅要亲手将石崇这颗蛀蚀江山的毒瘤剔除,还要借着这场决战,肃清所有奸佞余孽,整顿吏治,安抚天下民心 —— 为于科昭雪冤屈,为谢渊洗刷污名,为大同卫的冤魂讨回公道,更为大吴的长治久安,筑牢根基。

他转身走到殿门口,推开沉重的朱漆大门,晨光瞬间涌了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抬眼望向太庙的方向,那里的飞檐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琉璃瓦泛着金色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涤荡尘埃的风暴。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历史的节点上,朝着那座承载着列祖列宗期盼、承载着忠良希望的太庙走去 —— 那里,将是忠魂昭雪的圣地,是奸佞覆灭的刑场,是大吴朝堂重获清明的新起点,更是他这位帝王,洗刷过往过错、守护江山社稷的初心之地。

片尾

黎明时分,谢渊已能勉强起身,他接过侍者递来的朝服,眼神坚定地说:“明日,我要亲自去太庙,看着石崇伏法。”;石崇在隐秘据点召集赵达、秦云,分发武器,部署兵变计划:“明日太庙大典,趁百官齐聚,我们发动突袭,控制萧桓,拥立成王,大事可成!”;周显终于查到石崇的藏身之处,悄悄率缇骑包围;岳谦的京营已在太庙外围布下天罗地网,只待石党自投罗网;萧桓在寝宫中焚香祭拜列祖列宗,祈祷明日大典顺利,忠良得以昭雪。

一场决定大吴命运的决战,即将在太庙拉开序幕。

卷尾语

《大吴通鉴?史论》曰:寝殿泣忠之役,实为德佑帝萧桓‘从迷到醒、从愧到决’的终极蜕变。谢渊血字书一纸,如惊雷破迷,震醒帝王沉睡的良知;石崇构陷计一败,似丧钟鸣响,宣告奸党末日的来临。帝之醒悟,非因一己之悔,乃因忠良之血、江山之重;帝之决断,非因一时之怒,乃因国法之严、民心之向。

血字书虽短,却载忠良之魂;帝王怒虽迟,终显明主之姿。谢渊以绝食明志,非轻生死,乃重社稷;萧桓以雷霆清奸,非逞权威,乃守初心。此役之训,在于‘忠良不可负,奸佞不可纵’—— 帝王之明,不在无过,在过而能改;江山之安,不在无乱,在乱而能平。

史载元兴帝萧珏曾言‘帝王之责,在护忠良以安民心,在除奸佞以固江山’,此‘寝殿泣忠’恰印证此言。天德朝这场血与火的洗礼,留给后世最珍贵之训,莫过于‘忠魂不死,正义不迟;帝王之醒,江山之幸’—— 愿后世君王皆以此为鉴,亲忠远佞,明辨是非,方能保社稷长久,护百姓安宁。”

@棉花糖小说网 . www.picao.cc
本站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均由网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棉花糖小说网立场无关。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之内进行处理。任何非本站因素导致的法律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