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颖几点来?”
“约了三点,还有两个小时,足够我再杀你十几盘。”
“不玩了不玩了!”
他们“吃”过点心便在起居室边下斗兽棋边等郑颖。前些天按兵不动的时候他们把围棋、国际象棋、象棋、军旗、跳棋都轮了一遍,楚翘只在飞行棋上赢了他一把,那连着五个六还是常乐替她掷出来的。
常乐得意地勾起嘴角,耐心地把棋收回盒子里:“时间还早,还想玩点什么?”
“不知道......”她还沉浸在连输五盘的沮丧中。
“昨天出去买斗兽棋的时候我顺便买了本新出的短篇推理小说集,要不要比比谁先猜出凶手?”
“比就比!”她的斗志熊熊燃烧,如果连这都输,她简直无颜面对给她把屎把尿的职业杀手们。
常乐煞有介事地摊开书放在茶桌上,一人一鬼把脑袋凑在一起津津有味看起来。常乐看书极快,简直是一目十行,过了不多时便问:“这页看完了吗?我翻页咯?”
楚翘没看完但是一定要逞强,草草地扫过最后几行便点头,直看得如坠云雾里。
“凶手是被害者的丈夫,尸体筑在庄园门口的喷泉雕塑里。”
第一个故事才过去三分之一常乐便说出了答案,楚翘才不信这个邪,翻到结尾居然和他猜的分毫不差。
“第一局不算,再来再来!”
“等等......”常乐按住书页道,“有赌注才好玩。”
“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做我的女儿,天天给我捶背...”
“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我做鬼来陪你好不好?”他凑上前来冲她眨眨眼睛,用低沉而蛊惑的声音说道。
“呸呸呸!乌鸦嘴!”楚翘急得跳脚,恨不得掰开他的嘴让他把说出来的话吞回去,好像真的会一语成谶似的。
常乐似乎觉得她着紧的样子很有意思,促狭地抿着嘴直笑。
“不要乱开玩笑,”她的反应之大出乎自己意料,“举头三尺有神明,说不定就给谁听了去。阿米豆腐阿米豆腐......”
结果证明楚翘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她根本一点赢面都没有。
往往还在她努力把握故事主线的时候常乐已经把凶手和作案手法都猜得□不离十了。
“凶手是警探的妹妹,为了让她哥哥破案升职。”
“凶手是嫌烦和出租车司机,既然他提供的不在场证明无懈可击,那么只有可能是共犯。”
“凶手......”
“等等!这个我知道!!”楚翘输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断他,“凶手是...是...是凯瑟琳小姐!”
常乐捧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我刚才想说凶手怎么还没登场,还有凯瑟琳小姐明明是被杀那个,你到底在不在看啊?”
楚翘输得一败涂地,不得不心服口服:“如果哪天常家破产了你就去投靠我四叔吧,他肯定会重用你的,我是认真的。”
“谢你吉言。”常乐答得也一派真诚。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笨。”楚翘自信心大受打击。
“你不是笨,”常乐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比划着捏捏她的脸,“你是傻。那本书我昨晚上就看完了。那么深的折痕你都看不见。”
楚翘哭笑不得。
常乐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其实你真的变成我女儿也挺好。”
楚翘不知道怎么接茬,幸好这时门铃响起来。
常乐看了一眼时间:“应该是郑颖到了,我去开门,你要不要出来?”
楚翘想了想摇摇头,最近她不怎么乐意围观常乐和郑颖发展情愫,反正只要他们上三垒的时候她在场就行了。
常乐也不勉强她,站起身帮她把小说翻到下一页:“那你接着看书吧,等看完这页我再来帮你翻。”
郑颖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
今天她穿了一件垂坠飘逸的玫瑰灰色软缎连衣裙,在午后的光尘里微微泛着蜜桃色。腰线收得很高,显得修长挺拔,仿佛从19世纪小说中走出的少女。
她平素偏爱线条硬朗干净的着装,难得穿得这样女性化。眉眼显然也是精心描画过的,只是眼睛还微微有些肿。
“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