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真是很复杂的动物,前先时候自己还怨恨他为何迟到爽约,如今摸清局势后,方知今夜王府乃至整个金陵城都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一场巨大阴谋后,不由得心寒,恨不得小白今夜绝情负意地逃跑。莫要他也如青竹般,卷入这不应该参与的阴谋漩涡中。
我心忐忑着,时时刻刻关注着那两人的情况。二人已从屋子门槛处打至院中庭院,冰冷兵器泠泠碰撞的声音,交刃的火光在月光下越发耀眼,自己目不暇接地盯着双方飞快的出招与躲闪,久久未分出胜负。
自己不懂武,只能静静伫立在门槛处,悄悄将袖中小刀藏好,内心祈祷着小白能顺利胜出。
“你可是那长安公子的夫人?”那匈奴少年似浑不觉此次打斗之凶险般,忍着刚刚那一剑的伤痛,耍着小刀躲避小白的强烈进攻下,还不忘分出心思向我插科打诨道。
我自是要抓住这好时机,借机分走他的心思,好让小白迅速占领上风,“少侠好眼色,可惜在下不是。”
那少年听了我的回答一愣,分心转头时又恰巧撞上我的眸子,脚下的步子一滞,正好让小白那一剑正入他左肩。
直到那剑再次插入肌肤血脉中,他飞走的思绪才回来,用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怒气冲冲地说着什么。
“你不是那家伙的夫人又是谁?难道是他的另一个情妇?不过那家伙的夫人也是可怜,不仅不受世人待见,还被自己丈夫背叛,这成亲没多时,竟又和山间村女好上了。”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般,即使受了伤,咬着牙也不忘继续说着这狂妄话语。词字间皆是对林逸的蔑视,还有对自己的侮辱,此时他尚且还在高处批判着别人,殊不知,因为他的自大与狂傲,如今已落了小白的下风。
风言风语平日里听得太多,这匈奴少年的几句挑拨之词在自己耳畔仿若过眼烟云般,我镇定自若地立于门槛,望着这二人的打斗。
而那匈奴少年的另一方,小白似魔怔了般,赤红着双眼,面露杀戒般,手中的剑迅猛地朝对方刺去。我虽不懂武功,可这明眼人都能瞧出,这是要他人性命的打法。
在小白的迅猛攻击下,虽意识到自己早早落落了下阵,依依不舍地收回落在我脸颊上的目光,此时才一心一意地将注意力集中于这眼前的刀剑相交处。
可为时已晚,再加上这少年已中剑两处,虽伤口不深都是轻微小伤,可这长期搏斗发力,导致伤口撕扯过度,一大汩鲜血顺着他那两处伤口如流水般潺潺流下。即使是如铁般的身躯,也受不住这大把血液的流失,再加上对方强势敌对的攻击,那少年略显沧桑的脸庞上已满是大汉,咬着苍白的唇,无力虚弱的模样,应支撑不了多时。
我正犹豫着是否要出言,放他一马时,小白那锋利的剑再次插入那肉的胸口处,如花绽放般,大汩大汩的鲜血再次从胸口淌出,这胸前已狠狠挨过三刀,这少年已无气力持刀站在小白面前。他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将刀尖狠狠砸向地,单手撑在刀上,将全身的力气寄托于刀。
小白恋战,似不甘心般抬起鲜血淋淋的剑,欲将这剑尖再次对向这重伤之人。
“等等小白。”我连忙跨出了门槛制止,“兵不恋战,莫要呈这一时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