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冷誉在一旁插言道:“我正想问你呢,怎么好像他们的消息比‘护仓神’还更快些?”
景南风说道:“这清河县,巴掌大的一小块地方!突然混进二十来个生面孔,本就难免惹人生疑;况且老六手下还有在我干娘商行里做事的,一瞧着不对劲立马就报告了呗!这有什么稀奇?”
冷誉恍然大悟。
阳春晓却疑惑道:“这县城里也是他们的地盘吗?可咱们借道的时候,他们就只送出鹞子岭地界就回去了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
景南风说道:“当初咱们兄弟散伙的时候,老六手下原就只剩下三十几个人——就是眼下住在家里那些!那可都是一起共过生死的弟兄,办事也知道轻重,便一直留在城里跟着干娘做事了。至于山寨里那一百来号人……”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比如那天夜里在客栈遇上的、还有路上拦着收钱的,都是后来新收的,不怎么守规矩,也难以管束。老六就只让他们留在鹞子岭地界,不许出来祸害百姓,违者重罚。”
阳春晓一手托腮,笑眯眯地望着她:“说真的,我还是喜欢看你当土匪时的样子。那么洒脱又满身豪气的女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偏就要做不出闺门半步的小娘子呢?过日子跟演戏似的,你就不怕憋出毛病来嘛?”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要是不憋屈,她会徒手把寻衅滋事的土匪揍成那副德性?那么凶残的画面,阳春晓至今都还记忆犹新呢!
“你懂什么?”景南风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等你遇到命中注定的人,自然就知道了。”
阳春晓却摇头:“女人婚后流的眼泪,可都是陷入爱情时脑子里进的水!……我看那宋秀才,跟小贺相公也是差不多年纪吧?那种小白脸……哪天约出来让我见见?省得他都准备埋你了、你才露出真面目来,到那时候再坦诚相见多尴尬?”
——‘见见’?确定不是‘审审’?
“呸,快闭上你那乌鸦嘴吧!”
景南风白了她一眼,咬牙道:“我倒想看看,将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倒霉相公,敢把你这眼毒心又狠的妖孽娶进门呢!”
有意无意地,景南风朝冷誉瞟了一眼。
冷誉一怔,随即莫名垂下眼睛。
阳春晓不屑道:“想娶我的人可多了去了!哪就轮得到你这蹄子瞎着急?!”
景南风不由拍手笑道:“是是是!那确实得有既不怕死、又不怕死得很难看的决心才成!孟大人现成的例子就摆在这儿呢,我看谁还敢存那个心思?”
孟大人?
冷誉赶紧把耳朵竖了起来。
“孟观潮被制裁,不是错在想要娶我,而是他心术不正。”阳春晓纠正道:“自以为聪明,想踩着我往上爬?若不给他点苦头吃,岂不是对不起我这‘女判官’的名头?”
看来是没成。
冷誉不知怎的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景南风两手一摊:“现在可倒好,全京城都知道你这丫头是个惹不起的妖怪了!以后如果当真遇到命中注定的良配,人家恐怕也不敢开口了吧?”
“那就说明并不是‘良配’呀!”
阳春晓不以为然:“连这点胆量都没有,显然也不是‘命中注定的人’呀!”
逻辑完美。冷誉摸了摸鼻子,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