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说道:“我在城里遇上他时,晚一步就被巡夜的大同兵射成筛子了!当时人还算清醒,说是从京城带了份重要的口供给你。他在清河县一打听到你的消息就来了,哪知才刚进大同就中了埋伏,东西也被当兵的搜去了。”
阳春晓一脸痛苦地扶额:“都跟他说了锦衣卫有内奸!怎么还敢在这个时候往这大同城里扎……”
沈敬也摇头道:“一个文官、一个锦衣卫,外行领导棒槌,真棒。”
“这时候就别说风凉话了!”
“他死事小,那份东西落到秦孝安手里,恐怕还要连累咱们跟着遭殃。”沈敬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说道:“他这么死在城里确实怪可惜的,倒不如让阿絮切上几刀练练手,还算有点价值。”
柳絮大概检查了一遍,简单说道:“死不了。”
阳春晓心知他只是图个嘴上痛快,苦笑道:“不管怎么说,你把他带到这里来,也是救了他。”说到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你是怎么出去又回来的?甚至还能多带个人进来?怎么做到的?”
这位大神的能耐总是超乎想象。
“遇到个熟人,借了身皮。”沈敬指了指身上的军装:“毕竟在大同当兵这么久,总能交到几个朋友的。”
“理论上讲,只要能出去一个,就能出去一百个。”
“没戏。”沈敬发觉她的意图,立刻摆摆手:“你再想别的法子吧。人活着不能只顾自己,咱们要借他这条路走,那他就没活路了。”
“自古华山一条路,谁不是生死攸关啊?”阳春晓扁扁嘴:“大不了带上他一起走咯!”
“你这么神通广大,我不信你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沈敬还是摇头:“这些当兵的拖家带口,哪能说走就走?善良一点好伐?”
阳春晓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点点头。
冷誉回来了,把柳絮要的东西放到桌上。也不知从哪找来的,两小坛子烧酒,一个装着开水的铜壶,盐罐子,还有个装着好几卷干净的白棉布的笸箩,竟是摆了满满一桌。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能找齐这些,连沈敬都不由对他的办事能力另眼相看。
阳春晓不由惊讶道:“哪找的?这么快?”
“就……”冷誉指了指外头:“外院库房里值夜的小姐姐,问她要的。”
“那她没问你做什么用吗?”
“没有。”
冷誉挠头:“还说不够了就再来拿。”
这顺利得似乎都有点阴谋的味道了?但阳春晓看了他一眼,觉得应该是另外一种可能:他遇到个花痴。
他身上的军装碰巧很合身,加上身材挺拔又相貌俊美,对方自然不会起疑心——
啧,颜值高的人,嘴乖一点总是很容易把事办成。
“行啦,你们别在这碍事了。”
困意全无的柳絮挽起袖子,对众人说道:“外头等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