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朝指挥着她从桌案上翻出了一副地图来,指尖在上面缓缓游走着,最终定格在了位于关州正中心的一处地界。
“此处,便是关州地界最大的蓄水池,平日里民众的生活用水,包括积蓄雨水,都全仰仗此地。”
他手指所勾勒出来的蓄水池范围,规模大的简直惊人,难怪一连使用了这么些年,时至今日才出现了问题。
顾君朝又勾了勾唇角,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底的杀意却浓重的叫人难以忽视。
“你可知,大司空身居高位,平日里又劳苦功高,贪墨赈灾银的官员不知凡几,为何单单抓着他不放。”
他指尖在桌案上重重一敲,直接仰靠在了榻上,嗤笑出声道。
“因为他贪的,便是用于维修这座蓄水池的银钱,换句话来说,因为这场大水,关州死了成千上万的人,大司空便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南悦音心中亦是压抑的紧,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从事实来看,若非大司空贪墨银两,修缮大坝时偷工减料,这座蓄水池,最起码还能再使用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都说众生卑微如蝼蚁,但他们因为他同类的贪念而枉送了性命,又何尝不可悲。
她缓了缓心神,镇定开口道。
“大司空是该罚,但事已至此,我们应当想想该如何尽快挽救局面。”
“是。”
顾君朝脸上冰冷的杀意这才褪去,带了几分笑意。
“方才已然有人向本王禀报,你手下的人,方才带着粮食到城外施粥去了。”
“正是,我此次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此事。我虽然不能叫他们吃饱穿暖,但也不至于饿死。”
南悦音专心致志地做什么事时,一双瞳仁总是晶亮的,灿烂的甚至叫人有些挪不开眼睛。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流民们便也不会再执着进城,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便不至于引得群情激奋,我想请王爷,派些人去帮着维持秩序。”
“这是自然,难得你有这份心,我自然不会拖后腿。”
顾君朝轻抚了抚唇角,沉声道。
“现在说回正题,关州发大水一事,你可有什么法子?”
南悦音不答反问。
“眼下我们大宋朝的国库,可曾吃紧?”
这种问题事关紧要,顾君朝捏着自己的下颌,若有所思地睨了她一眼,却也未曾多说什么,只是应道。
“我朝已然多年未曾开战,国库应当称得上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