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的语气听着很是阴阳怪气,不待穆玄瑾搭话,便又神色古怪地自问自答道。
“我倒是差点忘了,蒋德庸与端王之间曾经也算的上是老友了。也难怪那老狐狸,竟然屈尊到了这种鬼地方,亲自探视什么人。”
穆玄瑾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蹙眉思索着什么,神色也淡淡的,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大司空瞧着瞧着,心底又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干咳了一声,语气十分僵硬地出声道。
“喂,你该不会,真的信了蒋德庸那老狐狸的话吧?”
“别以为你足够聪明就万事大吉,与那些人精相比,你这种初出茅庐的稚嫩小子,还完全不够看的,小心被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
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实在有些太吵,穆玄瑾收敛了思绪,冷淡地睨了他一眼。
“司空大人有这个闲心关心别人,还不如多替自己操心一番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司空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尤为难看。
“因为大人的一己之私,导致关州遭了洪灾,又兼之府州、樾州接连出现乱象,想必百姓们现在,怨气应当颇为深重吧。”
穆玄瑾旋身,一步步走至稻草堆旁坐下,还有闲心拾起藏在角落里的茶壶,十分悠闲地自斟自饮起来。
“司空大人不若来猜一猜,陛下眼下应当会选择谁,来平息这份民怨呢?”
即便是早在入了天牢的那一日,便明白结局逃脱不了一死,但死亡当真来袭时,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淡然处之。
大司空更是满腹怨气深重,堪比厉鬼。
他还未曾给施家留下种,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就此死去!
“呵,本官风光一世,即便是明日就奔赴刑场,也活够本了。”
大司空满腹的怨忿,甚至瞧着穆玄瑾都百般不顺眼起来,干脆出声尖酸刻薄道。
“与其如同某些人一般,自认聪明一世,却不过是被人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没想到司空大人这么快就觉得活够了,竟是这般急不可耐地想要赴死,当真是下官的失职。”
穆玄瑾一脸的恍然大悟。
“那就劳烦司空大人,明日去登一登这断头台吧。”
大司空霎时间被哽住,在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夫妻两,说起话来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气人。
他满腔的苦涩,很想潇洒地点头一口允诺下来,却又敌不过心中的百般畏惧不甘,只得狼狈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