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搬了些道具,照着您的剧本走!”
秦浩微微一笑,半晌,缓声道:
“这一局……要快收了!”
“十八国不动,我们不能动!”
“但再不落子,后边就会有人动!”
“他们越看不见秦国刀口在哪,就越怕!”
“但怕太久,就会有疯狂之人率先捅刀!”
“我不能等那个疯子!”
“我要他们每一个人,在发疯之前,看见我把刀架在他们咽喉上!”
“从现在起,不是我们在拖局,是我们在收局!”
“局收得够狠,够稳,够快,天下才知—谁是真王!”
香妃低头。
她明白。
秦浩从不靠仁慈出刀,也从不靠胜利收人。
他靠的,永远只有一种力量。
不是兵,不是钱,不是名。
是他站在棋盘上的那只手—不动时让人心乱如麻,一动时让所有人瞬间闭嘴。
这,才是秦王。
越国南疆,离石幕山庄百里外的老林镇,原是边陲小镇,多年战乱被抛在各国权谋之外,如今却因为一场会议的崩塌,再次陷入了风口浪尖。
三日前,本拟前往山庄会盟的十余位世家子弟临时折返,仓皇之中躲入老林镇避风。
原本说是暂歇,实则是躲避那场“李氏被杀”之后的连环反噬。
他们知道,山庄这场会开不成了,出了人命,谁还敢再聚在一起?
他们也知道,此刻回自家族地,反而可能被认定为“私奔外敌”的罪名。
楚王越王都不信他们了,吴国压根不理,他们是连“中立者”都不配当了。
如今这些人,无权无兵,手中不过一堆无用的誓约纸、两口箱子的金银、一队贴身死士而已,想请援无门,想归降无地,连出门走水路都要伪装成普通商人。
越国官府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驱逐,也不护送,只当他们不存在。
可就在这般尴尬局面下,他们却突然收到了一封从秦王府信鹰塔传出的纸简。
不落姓名、不留公印,连信使都只是一个脚底布鞋破烂的信童,可是纸上那几行字,却让所有人头皮发麻,心跳加快。
—秦王令曰,归者不问旧,纳者不拘门,弃兵而归,可存宗庙三年,献田者可免族役十冬,不献者,勿扰秦土一寸。
这封信,如利刃划开了这批“山庄余孽”心头的最后一层伪装。
他们没想到,秦浩竟真的开口了。
没有喊话,没有招揽,甚至连“收你”二字都未写,只写“可归”、“可存”。
像是留口气给他们,又像是提刀指着他们。
那夜老林镇内,数家灯火彻夜不灭。
他们在争论,是不是该赌一把。
赌秦王不杀降者。
赌秦国愿意接纳那些曾经在十八国会议上举过反秦之手的人。
赌自己还能保一口气,保住姓氏、保住老宅,哪怕不当世家,也要活下来。
次日,镇外官道上悄然多出四队马车,向秦地缓缓南行。
消息传回秦王府,是赵应天手下亲自查得。
张青松将密信递到秦浩面前,秦浩扫了两眼,只是道:“安排!”
不问来人是谁,也不问他们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