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忽然起身,几乎是跑出屋外。他站在院中,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夜风夹着凉意,却带着一种潮湿的味道,像昨晚那锅里的气。他猛地抬头,只见天边低低压着一层乌云,颜色发灰,像极了锅底的油。
他忽然有种强烈的错觉——那锅、那肉、那汤、那粥,全都连成了一气。那不是食物坏了,而是……某种东西在蔓延。
他心底升起一种压抑的恐惧,却又不敢让自己相信。
“也许只是巧合……”他喃喃道,声音发颤,“我得去看看别的人是不是也那样。”
可就在他迈步的瞬间,屋里又传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尖锐又沙哑,像是刀刮在心头。
他怔在原地,脚下的影子被月光拖得老长。风一吹,影子微微晃动,仿佛在轻轻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又推开了那扇门。
空气中,粥的味道已经淡了下去,剩下的,是一种混杂着湿气与冷意的气味。那碗粥仍放在桌上,微微冒着冷气。
易中海靠在枕头上,脸上没有血色,眼神半睁半闭。
“柱子……那粥,你喝了吗?”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何雨柱怔怔地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发白。
“喝了……”
“那……味道苦不苦?”
“苦。”
屋子陷入一阵长久的寂静。粥的气味似乎还在慢慢扩散,淡淡的,却如影随形。何雨柱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掌心传来微微的颤抖。心底那种压抑的恐惧,终于化作一阵冷汗,从脊背淌了下来。
他不知道那苦味从哪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锅换了、米换了,味道却仍旧相似。窗外的风再次起了,带着一点异样的湿冷,像是从深井底下吹上来的。
他抬头望着那扇半掩的窗,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的光。
他喉咙发紧,像被绳子勒着,想说话却发不出声。屋里那股粥的气味还残留着,淡淡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他用力吸了几口风,心口的郁闷并没散,反而更沉。
“得……得去看看别人……”他低声说,像是逼自己动起来。
脚步刚迈出没几步,院门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有人在低声说话。他抬头一看,正是对门的王寡妇,裹着外套,小声地和旁边的人嘀咕。她的神情带着惶恐,眼角还泛着红,手指搓着衣角,像有什么难言的焦虑。
“王嫂,”何雨柱喊了一声,嗓音嘶哑。
女人一愣,回头看见他,神色更乱了几分,“柱子……你听说了吗?秦淮如……她让人送去医院了。”
“什么?”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抽,像被什么击中。他几乎是一步跨过去,“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