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脚步一晃,心口一阵紧缩。那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干得像砂。
“我……我能进去看看吗?”
“急救室不能进。你在外面等吧。”
他点了点头,脚步拖着,走到走廊尽头。那是个昏暗的地方,灯光微弱,地上铺着湿滑的砖。走廊那头,一扇门半掩着,门上挂着红灯。灯光在雾气里晃动,映得整条走廊发红,像被血染了一样。
他靠在墙边,心跳得厉害,手掌一直没松开。脑子里不断闪过昨晚的情景:那锅汤的味道、那一碗红烧肉、还有秦淮如笑着说“香得很”。
那笑声现在听来,却像刀刮。
“要是她真出了事……”他不敢往下想。喉咙发干,呼吸里都是苦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里偶尔有人经过,脚步声在瓷砖上回荡。护士推着担架匆匆跑过,白色的帘布在风里扬起一角,他看见那帘后的一瞬——一张苍白的脸。不是秦淮如,但那画面让他浑身一颤。
“怎么会这样……”他低声呢喃。
他靠在墙边坐下,背紧贴着冰冷的砖。手指捏着裤缝,关节泛白。胃里一阵阵抽搐,他感觉自己也快撑不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外冲进来几个人。是院里的熟面孔,秦淮如的大女儿领着小儿子,眼眶通红。
“叔叔!”小男孩哭着喊,“我妈她是不是要死了?”
那句话像一柄锤子,砸在他胸口。他哆嗦着伸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话卡在喉咙里,半天挤出一句:“不会的……她命硬。”
女孩哭得直抹眼泪,“医生说她肠子都坏了,说得赶紧手术。可昨晚吃的菜,大家都一样,怎么就她最重?”
这句话让何雨柱怔住,脸色一点点苍白。是啊,大家都吃了,为什么偏偏她最重?是那碗汤?还是那块肉?他努力回忆昨晚的细节,脑子却像乱麻。
他记得——那最后一盘红烧肉,他又添了一点汤给她,说那才最入味。她笑着接了过去。
“汤……”他低声呢喃,声音几乎听不见,“是那碗汤……”
胸口像被火灼着,疼得发紧。他忽然站起身,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慌,“我要看看那锅!”
“柱子!你去哪?”秦淮如的女儿在后头喊。
他没答话,转身跑出医院,风从他身后灌进脖子,冷得刺骨。脚下的路湿滑,他几乎是踉跄着往回跑,胸口剧烈起伏。雨点打在脸上,冰凉,混着汗。
他一路跑回四合院,气喘如牛。院门半开着,风把门吹得砰砰直响。院子空荡荡的,只有地上几只倒扣的碗在雨里淌着。
他冲进厨房,掀开那口旧锅的盖子。锅里空空的,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味——不是酸,不是臭,而是一种像发霉又像药的味道,轻微,却让人头皮发麻。
他呆立在那里,眼神一寸一寸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