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虽地处要势,但说到底,也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中转站。
再加上连年遭灾,形势糜烂。
下官每日处理的,无非就是商船通行、粮草转运的琐事,虽有实权,却难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他说着,眼神暗了暗,语气里带着几分迷茫:
“昔日下官父兄都曾在军中效力,战死沙场,下官习得本领,自然也要像他们一样,为国征战,建功立业。
只可惜...下官不过一介浮萍,朝中也无关系通融,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唐铁军纵横西海。
自己却只能困在潼关,守着一方水土。”
言罢,裴行俭偷摸打量着李斯文,试探这位贵人的心意。
李斯文心中了然。
裴行俭果然心怀抱负,不甘心只做个地方官,想要托自己找个关系,去沙场建功。
对此,李斯文只想说,多多益善!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更别说还是裴行俭这位,有勇有谋,还自带慧眼识金本事的妙人。
今天若是让他从自己手上溜走,夜里醒来也要给自己一巴掌。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听裴兄话中意思,是对眼下的官职不甚满意?”
裴行俭身子一僵,心中万分纠结,搞不清楚这位爷的意思,只能是连忙摆手:
“下官绝非这个意思!
能为陛下与朝廷效力,无论身处何职,下官亦是心甘情愿。
只是...只是有时觉得,自己的一身本事,应该去更大的天地闯荡。”
说着,裴行俭的眼神再次瞥向李斯文,带着几分试探,语气也尽可能的委婉:
“公爷你少年得志,去年于凉州大败吐蕃,今年又主持科举,一波未平,又奉命南下平定嶲州...
如此圣恩与机遇,是下官毕生所向往的。”
看着他眼中不再掩饰的祈求,投靠自己之意,李斯文心里忍不住狂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不就...成了!
裴行俭可是实打实的名将苗子,李二陛下竟舍得将他放在潼关当刺史,实在是暴殄天物!
所幸文哥慧眼识珠,不忍见良才日渐蹉跎。
今日将他招揽麾下,此次南下嶲州又多了个得力助手,日后好好培养,建水师、征倭国,伐高丽,也是个可用之才。
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故作豪迈:
“裴兄,某知道你心怀大抱负,更知道你有真本事。
眼下嶲州叛乱未平,江南水师待建,正是用人之际。
若真不满足于死守潼关,富贵无忧,反倒渴望沙场建功,封妻荫子的话...
某这就修书一封,托翼国公秦伯伯进宫求来陛下恩典,好让你随某一同南下嶲州。
到时候,你某兄弟两人并肩作战,纵横四海,青史留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