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目送贵族消失,转身问:“殿下,这事儿……真能成?”
朱桂笑了,笑得像刚偷了鸡的狐狸:“成不成,咱都不亏。”
他靠在椅背上,语气淡淡:“他现在求着我们,才会豁出去折腾。真成了,咱们的货能直通外洋,翻几倍的利;真不成——”
他眼睛一眯:“那就让他老老实实窝在宅子里,连风都吹不到外头。文化产品那边,我们四六分,照样稳赚。”
李康一听,猛一拍大腿:“哎哟!我明白了!您这根本不是谈生意,是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选一条路——走是走,不走也得走!”
朱桂没答话,只抬手打了个哈欠:“差不多了,歇吧。”
李康立马闭嘴,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这一夜,风静得像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朱桂一睁眼,李康已在门外侯着了。
传话进来,朱桂揉着眼,半睡半醒道:“让他进来。”
李康一进门,瞧见朱桂眼皮还耷拉着,小心翼翼问:“殿下,昨晚睡得还舒坦不?”
“还行。”朱桂含糊应了声,“就是刚醒,脑子还没开机。”
李康点头,立马换上兴奋语气:“那今天咱们去哪儿?‘三·九计划’啥时候动?”
朱桂沉吟片刻,开口:“头一步,先把第一个文化工厂,安在产业带边上。”
李康一听,眼睛发亮:“懂了!靠拢人多的地儿,好卖!”
他忍不住追问:“可……咱们今天先推啥?是书?画?还是戏本子?”
朱桂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都别急。今天先搞个最‘笨’的。”
“什么最‘笨’?”李康一脸懵。
“教人说话的册子。”朱桂答,“简单、直白、不拐弯——谁都能看懂,谁都看得懂。”
李康愣了:“就……就这?”
“就这。”朱桂点头,“文化不是藏在阁楼里的古董,是灶台边的米汤,得让人喝得下去,才能养活人心。”
他顿了顿,眼睛亮了起来:“你教百姓识字,他们就能读懂官府告示;你教他们算数,他们就知道货值几钱;你教他们讲理,他们就不会跪着听人瞎说。”
“这不叫传播文化,”朱桂笑了,“这叫——种根。”
李康怔在原地,良久,深深吸了口气。
他终于懂了。
原来,殿下要的不是生意,是人心。
而人心一变,江山就变了。
“最关键的是,咱这产品卖起来,才真能戳中人心。”
朱桂话说完,抬头盯着李康,李康没犹豫,立马点头,跟打桩似的。
朱桂接着道:“李康,第一点,咱们说声音。”
李康一听,眉毛都拧成疙瘩了:“声音?殿下,声音咋就能成文化了?风声雨声算文化?说书的嗓门也算?”
朱桂笑了,没急着反驳,慢悠悠道:“对,风声、雨声、溪水淌、鸟叫唤,还有你妈喊你回家吃饭的吼声——全是声音。可咱们要的不是听个响,是要让这些声音,带着人的情绪,撞进心里头去。”
他伸手比划:“你听个哭腔,能想到娘亲的泪;听段笑,能记起小时候的糖葫芦;听一段老戏文,脑门里立马能浮出古巷青瓦——这才叫文化。不是写字画画才叫艺术,声音,也有骨头,有体温。”